這次我頭也沒回地就離開了。
不論周氏在身后如何呼喚懇求,甚至到最后變成了怒罵,我都再沒搭理。
這次一走,便走進了宮里。
我?guī)е窈褚豁迟~本,一大早就進宮面圣了。
圣上剛結(jié)束早朝,面上略帶疲色。
我跪倒在他面前,叩首,久久沒有抬頭起身。
“傾書丫頭,你這是作甚?”
他似乎是被這幾日朝堂眾臣對宋時淵的彈劾吵得心煩了,見到我時,眼中多了許多無奈。
“陛下,臣女今日覲見,實屬走投無路,特來求陛下為臣女做主?!?
我眼里含著淚,始終沒有抬頭來。
腦中閃過前世許多苦楚,這些無一例外,都與宋府息息相關(guān)。
自打進了宋府,我從前的一切美好都在一件件消失。
而這些,都是拜宋時淵所賜。
“你先抬起頭來,”圣上皺眉命令道,“不必如此?!?
我直起腰來,面上盡是淚水。
他有些意外地瞧著我,很快又皺緊眉頭,無奈嘆息。
“你是要為江紅玉求情?為宋府求情?”圣上似有所料,擺了擺手,“此事涉及戶部尚書一家,朕不能為宋府特赦,已全權(quán)交由御史去處理了?!?
“臣女并非為此而來?!?
“哦?”他睜開半斂的眸子,了無生趣的面上總算生出幾分好奇來。
“臣女來此是為求一道圣旨?!?
圣上瞇眼打量我,似乎從我滿面的淚中瞧出了什么,緩緩開口:“你且說?!?
我心里逐漸有了把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變得鏗鏘有力起來:“臣女懇請陛下為臣女與宋時淵下一道和離圣旨?!?
圣上沉默許久沒有回答。
我取出先前賬本來,遞給一旁的公公,賬本幾經(jīng)輾轉(zhuǎn)后,總算呈現(xiàn)給了皇帝。
皇帝很是困惑地翻開。
“婆母周氏好賭,這賬本中全是她從宋府,以及從我嫁妝中抽取的部分,陛下可以查,查查賭莊的賬又是否能對上?!?
他沉默地翻著賬本,每掀開一頁,他的面色就陰沉了幾分。
“自打臣女嫁入宋府,三年間便任勞任怨,掌管府內(nèi)大小事宜,婆母周氏非但未曾教導(dǎo)幫助我,還好賭成性,臣女為彌補其欠賬,前后打點累得心力交瘁。”
“然,時淵出征三年有余,其間未曾過問家事,如今突然歸來,卻說早在邊疆便有了心儀之人?!?
“本想夫君歸來能夠協(xié)助臣女主掌解決府內(nèi)大小事宜,誰知他只是為了和他人成婚,更是無視臣女三年間的所有付出?!?
說到這里我心底含了恨,眼中帶了怨。
“臣女次次忍耐,卻只換來婆母的得寸進尺和宋將軍的漠視,是以難能為繼,只求宋府不要再耽誤臣女,也放臣女一條自由之路。”
圣上將賬本從頭翻到底,又重新翻了一遍回來,看到周氏的花銷,心中也很是詫異。
宋家那個老太好賭一事,他的確不曾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