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堯沒睜眼,也沒說話。
看來他真醉得睡著了。
溫清離覺得頭痛。
要她一個(gè)人把人高馬大的顧霆堯給弄回去,那也太難了。
溫清離下了車,繞到后座,打開車門,伸手輕輕拍了拍顧霆堯的肩膀。
“顧總,醒醒。”
她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正準(zhǔn)備去別墅里叫人,顧霆堯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力氣很大。
溫清離吃痛抬頭,正對上他剛睜開的眼睛。
大概是因?yàn)楹茸砹?,此刻他的眼底有著迷蒙的霧氣,正好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顧總?”溫清離試探著叫他。
顧霆堯好像是現(xiàn)在才意識到在他面前的人是她,力氣稍稍松了些,可隨即便使勁一扯,將她給拉到了車?yán)铩?
溫清離猝不及防,直接撲倒在他身上。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
她在心里罵他神經(jīng)病,但看他皺著眉的模樣,又只能問:“顧總,你沒事吧?”
她一邊問,一邊想從他身上起來。
顧霆堯卻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不讓她走。
“顧總?”溫清離頭皮發(fā)麻。
今天的顧霆堯,從早反常到晚。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了。
顧霆堯緊緊地禁錮著她。
就仿佛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正在緊緊相擁。
有那么一瞬間,溫清離也想放任自己,沉淪在這虛假的幻境中。
“溫清離……”顧霆堯開口叫她。
明明只是在叫著她的名字而已,可溫清離的心卻好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地?fù)现?,又癢又麻。
顧霆堯很少叫她的名字。
他永遠(yuǎn)都是用清冷的聲音喊她“溫秘書”。
她已經(jīng)記不清他上次叫她的名字是什么時(shí)候了。
“顧總,你喝醉了。”溫清離努力找回神智,“我叫人出來扶你回去,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
他的聲音里帶著些醉意,恍然間就像是抓到了糖果的小孩子,固執(zhí)地不肯放開。
溫清離簡直是哭笑不得。
跟在顧霆堯身邊五年,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顧霆堯這個(gè)樣子。
“那你想在車?yán)镞^一夜嗎?”她沒好氣地問。
“那也行?!彼f,“你在這里陪我?!?
溫清離:“……”
神經(jīng)病啊!
她真的想打人了。
此刻她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只想從他懷里掙扎出去,天知道她現(xiàn)在這個(gè)姿勢真是生理和心理上雙重難受。
可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顧霆堯突然又開了口。
“溫清離,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溫清離身體一僵。
他看著她,眼底的霧氣漸漸散開,浮現(xiàn)出來的竟然是一股難以喻的哀傷。
可溫清離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他還覺得她背叛了他,把公司機(jī)密泄露給了對手嗎?
他還是,不信她嗎?
“你明明可以跟我說的?!彼曇羯硢?,似帶著哀怨,“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顧總,你……”
溫清離很想問他到底在說什么。
結(jié)果顧霆堯又閉上眼睛,看樣子,好像是真醉得睡著了。
溫清離覺得好像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她無奈地笑了兩聲,卻又忍不住,貪戀地看著他熟睡的眉眼。
大概,也就只有在這個(gè)時(shí)候,她才敢放任自己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吧。
如果讓顧霆堯知道,她一直偷偷藏著對他的喜歡,恐怕會(huì)不管不顧,立刻將她開除。
畢竟他看重她,除過她工作能力強(qiáng)之外,還有一個(gè)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懂事、識趣。
如果她不懂事了、不識趣了……
溫清離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
顧霆堯醒來的時(shí)候,天已大亮。
他的頭有些痛。
等他揉著腦袋從床上坐起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
他是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
顧霆堯微微皺眉。
他記得,昨晚他讓溫清離在車上等他。
然后就開始喝酒。
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
這種對事情沒了掌控的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所以他才從來不會(huì)讓自己喝醉,喝斷片就更是不可能了。
但昨晚,他竟然難得地破了例。
顧霆堯煩躁地下床,去浴室里洗了澡。
等他下半身圍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之后,突然接到了季寒舟的電話。
他剛接通,電話那邊就響起了季寒舟長長的哈欠聲。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讓我聽你打哈欠?”
聽著顧霆堯十分不爽的聲音,季寒舟笑道:“你這是怎么了?大上午的就這么大火氣,難不成昨晚,沒能度過一個(gè)火熱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