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真的差點就中計了。
對方這等于是陽謀。
“抓緊時間吃飯?!?
夜夢皺眉道:“要不要我先回去?”
“你先回去恐怕更危險?!?
方徹目光閃爍:“現(xiàn)在的問題在于……他們比我們還想要看到我們自己動起來。所以我們要走,他們反而會跟著?!?
既然已經(jīng)識破了這個局,方徹就基本洞若觀火了。
此心澄明。
主動權(quán),再次重新回到了手中。
“都別急,既然他們想要玩,今晚咱們不妨就陪他們玩玩?!狈綇匮壑新冻鲫幚涞纳裆?。
斷耳羆在外面晃蕩了四五圈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同一團空氣,那幫巡查居然連看也沒看自己一眼。
這簡直了!
斷耳羆強忍著撓頭的沖動,回到包間。
“怎么樣?”四人一起問。
“沒有發(fā)現(xiàn)我……這特么……”
斷耳羆用力地撓頭,兩眼全是圈圈:“這特么……會不會老子的資料根本沒有暴露?”
“那不可能!你肯定是最先暴露的那個!”
四人一起搖頭。
對這一點無比肯定。
“會不會是他們根本沒發(fā)現(xiàn)?”有人提議。
“不可能。”
一直沒說話的一位瘦削長老滿臉陰沉,道:“這種疏忽可以出現(xiàn)在任何人身上,但是絕對不可能這樣的八個人同時都疏忽了!”
“每一個都是天才,每一個都是大家族,每一個都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每一個都是靈覺超常!八個人一起疏忽了?”
“天塌下來都不會!”
“他們必然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意圖,所以不想在這人多的地方動手?!?
“但他們也絕不會放棄。所以一會兒肯定會想辦法將咱們引出去?!?
都是老江湖,對于方徹的打算,他們同樣清清楚楚。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方徹必須要抓他們;而他們也必須要制造一些動靜,要么報復(fù)方徹,要么殺平民泄憤,以安青龍幫眾人之心。
要不然那仇恨之火就會燃燒起來。
燒不到方徹,就會燒青龍幫自己。一旦局面失控,便是不堪設(shè)想。
但只是屠殺平民,方徹等生殺組并未在場的話,想要讓他們身上扣屎盆子,是很難的。而且會增加平民的同仇敵愾,更進一步為方徹等人增加威望——這一點,他們是不樂意的!
而這樣的局面,是方徹等人一步步從底層開始穩(wěn)扎穩(wěn)打的殺,逼出來的局面。
方徹一直很肯定:只要自己一直殺下去,青龍幫是絕對沉不住氣的。
東南總部封云能沉住氣,那是因為事不關(guān)己。對于封云來說,青龍幫只是一個可以隨手舍棄的旗子。
一個微不足道的籌碼。
但是對于首當(dāng)其沖的青龍幫來說呢?
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自己等人在眼睜睜的無力等待著他們的死訊卻什么都不能做!
是一種什么感覺?
兩邊都在默契的吃飯,都不再高談闊論。
都在等待著什么。
大廳里,相貌平平的中年人摘下頭上斗笠放在一邊,要了兩個小菜一壺酒慢慢吃著。
嘴角有絲絲笑意。
“長得還真像他媽,但大多數(shù)像我……所以我原來容貌都不能用了,勾起記憶不好。”
“真不愧是我的種……就是帥!”
旁邊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方屠的事跡,中年人不露聲色的看了一眼,這幾個家伙居然在暗中詬病我兒子?要不要打一頓?
目前小家伙的處境不是多么很美好啊,這真讓人難以放心。
現(xiàn)在這小子應(yīng)該是想要殺人……那種隱隱要爆的煞氣簡直……嘖,真像我。
本想來看看兒子就走的,結(jié)果,還是留幾天吧。
不大放心。
那老賊頭肯定有企圖。
實在不行就砍了再走……但現(xiàn)在實力還沒恢復(fù)到可以砍……真特么郁悶。
便在這時候,一股陰冷的氣息無聲無息的侵入鴻運酒樓。
中年人眉頭一皺:這氣息……有點熟悉啊。
……
文心墨香書店。
夜皇神識掃遍了周圍。
“沒發(fā)現(xiàn)有可以對你造成威脅的人???”夜皇看著司空豆:“你是不是做小偷的后遺癥?”
“你說話能不這么夾槍帶棒么?”司空豆怒道:“你以為我會感應(yīng)錯誤?”
夜皇點點頭。
司空豆是絕不會感應(yīng)錯誤的,那就是對方隱藏氣息比較厲害,沒發(fā)現(xiàn)。但越是這樣越危險。
繼續(xù)探測,突然咦了一聲:“方小弟這不是也在對面吃飯?”
司空豆翻個白眼道:“要不然呢,所以才叫你過來。這小子應(yīng)該是要殺人,我在等著看能不能幫幫忙……”
司空夜斜著翻了個白眼:“怎地,開始拍馬屁?”
司空豆嘆口氣:“總不能一直誤會著啊。”
“那叫什么誤會?”
司空夜嘖嘖兩聲:“你就是自己豬油蒙了心……”
“別說了。注意觀測!別錯過啥?!彼究斩挂荒樅诰€擺出來大哥的氣勢。
“呵呵……”司空夜不再說話。
但也真正開始上心,若是方徹在自己眼皮底下還出了事兒,自己哥倆臉往哪兒放?
……
在鴻運酒樓相鄰的一個酒樓上,兩個白衣人正好整以暇的吃飯喝酒。
“那邊還沒動靜?!?
“稍安勿躁?!?
“這次事情,我感覺還是要跟一爺匯報一下?!?
“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另一人淡淡的喝酒,傳音:“青龍幫被殺到了這種地步,每一天都有人死,幫里已經(jīng)快要爆炸了。若是不抒發(fā)一下情緒,你我都是知道這類事情的人……一直這樣龜縮下去,哪怕后來青龍幫能東山再起,但這份損失卻也無法彌補,而且現(xiàn)在這些抱怨的人都是絕對中堅,鐵桿心腹?!?
“而上層是不會在意情緒的,他們在意的只有勝負?!?
“那么情緒怎么辦?必須要有本幫來負責(zé)疏解?,F(xiàn)在這個情況,疏解的辦法就只有這一種,報上去之后卻絕對會被制止?!?
“所以……你我就配合一下吧?!?
白衣人嘆口氣:“云少是遲早要離開東南的,他在的時候有封家力量支援東南,他不在這邊了呢?怎么辦?”
“這些事……老大在我們臨來之前三令五申的強調(diào)過好多遍啊。”
“你說的也是,那就等等看吧。以這八個巡查的實力,還真沒放在我眼里。”
“所以這件事情,很輕松。”
“哈哈……喝酒?!?
……
方徹等人起身,直接離開。
一點都沒有留戀。
甚至給人一種‘匆匆而走躲開什么’的感覺。
“老大,他們不會不跟上來吧?!?
“不會的?!?
“為什么?我們可是隨時可以呼叫增援的,這可是我們的地盤?!蹦以朴行┎唤狻?
“因為一來我們同樣需要功勛,第二就是他們有絕對的把握保命逃生?!?
“這等魔教中人,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
方徹沉思著:“我現(xiàn)在只是在想,他們的把握來自哪里。”
眾人紛紛沉思起來。
因為,按說不應(yīng)該。
這幫人固然睚眥必報,但是,一個個的也比較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這一次突然變得這么勇。
定有原因。
風(fēng)向東道:“會不會是青龍幫被我們逼得已經(jīng)沒辦法了?青龍幫一共在編幫眾七千四百人,連外圍小弟,全部加起來,也就兩萬人?,F(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們干掉了一萬七了吧?”
“不能!”
方徹斷然道:“還沒到那種地步。因為高層無損!或許會有些情緒爆發(fā),但還沒到走極端的地步。但這其中,必有原因。”
九人一路快速而行。
很快就離開了鬧市,向著僻靜偏遠處行去。
“真不通知趙長官他們?”雨中歌問道。
“已經(jīng)通知了。但是據(jù)說唯我正教一位魔頭進入了東湖洲,目前正在東南總部附近?!?
方徹憂慮道:“有人會來,但是未必能及時趕到。因為要集中力量對付那邊?!?
“對方計劃挺周全啊。”
雪萬仞按著劍柄,陰森而笑。
便在這時,只聽空中遙遠的地方驟然傳來一陣嗚嗚咽咽的簫聲。
簫聲起,天愁地慘,悲涼之意,驟然籠罩天地。
而且這聲音,如同從天上傳來一般。
方徹等人同時感覺心中一陣沉重,心神竟然能被簫聲影響。
簫聲如高空之風(fēng),越來越近。
一聲暴喝響起:“天王簫!步仇在此!”
一道人影,如同帶著山岳拔地而起,破開風(fēng)云,直沖蒼穹。
空中。
一個淡淡的聲音:“步仇,你竟然也在這里,呵呵,但你是我的對手么?”
隨即轟轟連聲,兩大高手已經(jīng)在天空交手。
剎那間雷鳴電閃一般,大地震撼。
但是在這種滅世一般的風(fēng)暴中,那簫聲居然如泣如訴,始終沒有停止。
“是唯我正教的魔頭護法天王簫!”
方徹心中一沉。
云端兵器譜排名第八,大魔頭天王簫。
一簫一劍孑然身,獨來獨往獨浮沉;人間虧我七分意,我欠黃泉十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