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家里休息的方徹又被請到了鎮(zhèn)守大殿加班。
在經(jīng)過介紹寒暄之后……
商長振一說話,方徹就立即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事件很清晰。
你們打算對唯我正教下手為你兒子報仇,然后想要順便到這邊來領(lǐng)一波人情?
恩,打唯我正教了,共同的敵人了,所以,就來賣個好?不得不說這想法不錯。
方徹心里冷笑。
“感謝天宮盛情,也感謝天宮主動幫忙對付魔教。天宮如此深明大義,在下感佩不已?!?
方徹臉上一片溫暖感動,但態(tài)度很堅決:“但是很抱歉,我們鎮(zhèn)守者一方,對于天宮與唯我正教的恩怨不想理會?!?
“若是貴方欲要報復(fù)唯我正教,那是貴方的事情。請自行決定?!?
“我們鎮(zhèn)守大殿不會有任何配合,也不會干涉天宮任何決定,任何行動。”
“同樣也不會有任何感激,更加不存在任何人情可?!?
方徹微笑著,但是話卻說得很死,沒有半點通融余地。
這讓商長振都愣了。
鎮(zhèn)守者不是應(yīng)該很歡迎嗎?天宮與唯我正教開戰(zhàn),不應(yīng)該全力支持,歡呼雀躍嗎?
怎么成了這樣子?
“方副堂主,您說這話,敢負責任嗎?”商長振忍不住了。
“至少在白云洲鎮(zhèn)守大殿,我說的話,就敢負責任。至于其他的地方,我管不著?!?
方徹安然的說道:“就算是決定錯誤,殿主回來懲罰,也是我來扛起來,不勞您費心了。我愿意接受懲罰?!?
“哼,你牛!”
商長振氣呼呼的帶人走了。
萬萬沒想到是這個結(jié)果,現(xiàn)在鎮(zhèn)守者這么硬了嗎?但分明這世界局勢你們還落在全面下風啊,咋回事?
我這是為了給劍大人面子才來的。
居然遇到這么一個愣頭青!真是服了!
看到人走出去,元靖江皺著眉道:“方總,這事兒是不是有些欠考慮?”
“怎么欠考慮?”方徹斜眼。
“天宮啊,那可是天宮啊,完全可以說是唯我正教與咱們守護者之外,天地之間第三大勢力。他們與唯我正教作對,來請求咱們的配合,這是大好事啊。”
元靖江不解道:“就這么拒之門外?對于將來……這,這是一個修好的機會啊?!?
方徹嘆口氣,道:“若是他們真的是來結(jié)盟的,我們求之不得;但是這朱家的事情,我們也應(yīng)該要看的很明白,畢竟這么一千多年里,他們與唯我正教合作了這么多事,我們知道幾件?”
“我們不僅一件都不知道,甚至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朱家居然是天宮的!”
“連身份都不知道!”
“但人家與唯我正教已經(jīng)合作了上千年?!?
方徹冷銳的說道:“如今,他們之間鬧了誤會,死了人;由于死的人身份比較重要,所以要報復(fù)。所以才來找咱們?!?
“元堂主,這種恩怨其實很容易解決的;如果他們把這條人命討回來了呢?誤會解開了呢?”
“再有個高層出來斡旋呢?”
“那么他們的恩怨就會在瞬間,化作烏有!”
“而等到那時候,我們這邊卻還在積極和他們配合,結(jié)盟;熱烈歡迎……請問若是他們那個時候安排個陷阱怎么辦?咱們有多少人的命會就這么不明不白的丟在里面?”
“而且到那時候還是不敢得罪天宮,那么天宮依然可以轉(zhuǎn)作幕后,一邊利用咱們的信任,一邊和唯我正教合作,一切照舊,但是吃虧的永遠是我們這邊!不是嘛?”
“他們會利用我們的這種心思,不斷把我們的人坑死。我們憑什么要給他們這個機會?”
元靖江仔細想了想,忍不住毛骨悚然。
按照天宮的行事手段來說,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大了!
“不錯,還是你想的周全。這事兒,的確懸的很。哎,只是有點可惜啊,這么大的一股力量?!?
“有什么可惜的?!?
方徹懶洋洋的道:“難道咱們不配合,他們就不報仇了?兒子能白死?還不是該怎么干就去怎么干?”
“還不是一樣去找唯我正教東南總部麻煩?去找一心教,夜魔的麻煩?所以沒啥可惜的?!?
“咱們什么都沒損失,這兩家誰家死了人對咱們都是好事,所以,打的越狠越好。”
“咱們吶,就看著他們狗咬狗就行。兩敗俱亡,才是最佳結(jié)果,到時候,我會為他們上香的?!?
方徹看著元靖江,道:“這事兒吧,你跟殿主說,然后讓殿主跟東南總部兩位總長官說,咱們這邊吧,就基本等于沒事了?!?
方徹揮揮手走了:“等著看戲吧元堂主。放寬心,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這事兒吧,咱也學學天宮的方式方法。做人嘛,要與時俱進。”
“對對對,妙極!”元靖江嘿嘿笑起來。
然后立即拿出通訊玉與宋一刀聯(lián)系:“殿主殿主,咱們這發(fā)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兒……”
宋一刀接到消息頓時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喊了聲爽,然后趕緊給安若星發(fā)消息。
安若星收到后嘿嘿一笑,發(fā)給了趙山河。
趙山河照例發(fā)給了總部。
總部回消息:做的不錯。
于是趙山河心里就穩(wěn)了。
不管,不顧,不理!
商長振夫婦派出去探聽消息的人下半夜才回來,打聽到的消息讓兩口子感覺是個機會。
“在大戰(zhàn),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明顯落在了下風?!?
“現(xiàn)在正在被鎮(zhèn)守者猛打,節(jié)節(jié)敗退?!?
兩口子眼睛一亮。
感覺這機會不錯,是一個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啊。
于是,黎明時分,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后,商長振開始戰(zhàn)前動員講話。
“咱們這一次,主要是報仇,并沒有與唯我正教全面作戰(zhàn)的意思,畢竟我兒子死在他們手里,血債血償乃是天經(jīng)地義。而吳相居然敢打我老婆,更是不共戴天之仇!”
“所以我們只做自己的?!?
“鎮(zhèn)守者這邊既然不愿意和咱們合作,我們也犯不著非要舔著臉靠上去。沒有他們,難道我們就報不了仇?”
“找不到夜魔,難道還找不到吳相?先收拾了吳相,再去收拾印神宮,然后回來仔細搜捕夜魔!”
“血債血償!”
“出發(fā)!”
天宮一百六十人,化作了一支仙氣飄飄的利箭,在晨光中,射向東南。
動作很快。
迫不及待的離開白云洲,離開凝雪劍那個殺胚的劍氣籠罩范圍!
呼……安全了!
顧云嵐對丈夫的決定,那是一百個贊同。畢竟從心里說,她也不愿意跟唯我正教徹底鬧翻。
這事兒說到底,也是夜魔一個人惹起來的。
甚至在她回來后慢慢的氣消了之后,也認識到自己和吳相說話也有些口氣不對了,畢竟人家吳相身份不比自己低。
至于這次去唯我正教東南總部,也沒真的打算就把吳相殺了。
最關(guān)鍵的還是逼著吳相交出夜魔來,這才是正事。
一路上遇到鎮(zhèn)守者,躲著過去;遇到唯我正教人,也都繞路過去,一路直奔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天宮的服飾,對于雙方高層來說都是很明確的;修為低不知道的一看這大隊人馬氣勢洶洶,也不敢惹。
一路長驅(qū)直入,暢通無阻的到了唯我正教東南總部。
轟的一聲。
商長振為了讓老婆滿意,也為了自己回去后能順暢的納妾瀟灑,直接上前,一掌就將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的護教大陣外的半座山直接砸成了山崩!
“吳相!滾出來受死!”
商長振一聲大喝,氣勢雄渾!
在他想象中,自己氣勢洶洶而來,吳相那邊無論如何,也要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啊。
更何況還跟鎮(zhèn)守者干著呢。
不考慮考慮局勢?
能混到東南總部總長官的人,怎么會看不清大局?
只要你看清了,自然而然這一仗就打不起來。
而商長振雖然殺氣騰騰的,但是真正意圖,他自己也是明白得很。
既然打不起來,自己當然要在老婆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天宮星君,就是這么威風!看看吧,你來被人打了,我來事情解決了!女人,服不服?
“吳相,滾出來受死!”
一百多天宮高手,同時厲喝,張牙舞爪,氣焰囂張。
“吳相,你倒行逆施,居然敢打我老婆,我今日就滅了你東南總部!”
商長振厲聲斷喝,群山轟鳴,驚天動地,威風八面。
“出來!”
“吳相出來!”
天宮眾人分分呼喝,氣勢如虹!
陡然嘩啦一聲,似乎鏡像破裂。
護教大陣驟然消失。
唯我正教東南總部的樣子頓時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商長振哼了一聲,心里有些自得,吳相終究還是服軟了,接下來就看自己怎么拿捏了。
臉上自得的一笑,抬起腳步就要起步往里走,便在這時……
咻!
一道劍光,驟然如大日普照一般從東南總部內(nèi)升起。
然后就化作了從九天落下的雷霆!
天雷爆炸一般轟進了天宮人群之中。
“霧草……”
商長振眼疾手快,拉住老婆刷的一聲就閃身,百忙中一掌轟出,將劍光打偏少許。掌心鮮血淋漓。
一片慘叫聲。
天宮一百六十七名弟子,瞬間減員三十五人,連尸體都找不到。但是地面上平平整整,連草皮也沒有損傷。
商長振驚魂未定的在地上滾了一下才站起來,周身似乎還殘留著劍光的森寒,一時間驚怒到了極點,憤怒吼道:“吳相!你該死!”
轟隆。
唯我正教東南總部大門打開,一道白衣頎長身影瀟瀟灑灑的站在門前,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唯我正教高手。
這白衣人面目英俊,舉止瀟灑,眼神甚至帶著溫和,
風度翩翩,讓人一看就感覺這是大人物,但是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感覺。
他眼睛含著微笑看著天宮的人,淡淡道:“這位可是天宮的月煞星君?”
商長振又是悲憤,又是意外,大怒道:“你是誰?”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道:“月煞星君,你若是還能活著回去,想必會記住我的?!?
商長振瞇起眼睛:“所以唯我正教,是不打算給我們天宮面子了?”
那年輕人負手在后,自然有一種瀟灑寫意,溫和的看著商長振,聲音清清淡淡道:“我們唯我正教,從來就沒有給過任何人面子?!?
他含笑道:“之前沒有給過任何人面子,之后也不會。不管是任何人,還是任何勢力?!?
他微笑著,看著商長振,道:“包括什么天宮,什么地宮。我們唯我正教,從來都是要別人給面子,從不給別人面子。聽懂了嗎?”
商長振只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直升起來,忍不住大怒道:“你能代表唯我正教說話?你是誰?!”
“月煞星君,今日好叫你得知,我的確可以代表唯我正教說話,因為……”
白衣人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牙齒:“……我叫封云。”
“封家大少!”
商長振大吃一驚。
唯我正教第一大少!
年青一代領(lǐng)袖人物。
他居然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既然出動了這等人物,那么,事情就不是一個月煞星君就可以主導(dǎo)的了。
“封少!”
商長振剎那間就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臨身,大驚道:“你聽我解釋?!?
封云眼神溫和,淡淡道:“天宮的人,居然敢公然找我唯我正教麻煩,這么多年來,安逸太久了。當年的賬,還沒清算,現(xiàn)在就敢上門找麻煩,天宮的膽子也不小啊?!?
他眼神一掃,看到說了這會兒話,自己的人手已經(jīng)完成布置。
于是微微一笑,不帶半點煙火氣的揮揮手,白皙的手指往前一指,淡然道:“全殺了吧。”
“是,遵公子令!”
十幾個黑袍老者面容冷肅,一不發(fā),直接飛身而出,大開殺戒!
這十幾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旦出手便如虎入狼群,摧枯拉朽。
鮮血橫飛,一顆顆腦袋滴溜溜在空中轉(zhuǎn)圈。
慘叫聲震天響起。
天宮那似乎白云一般的如雪衣袍,不斷凌亂,染上血跡,化作碎屑。
沾滿了塵埃。
一塵不染的仙人氣質(zhì),瞬間化作了不堪入目的垃圾。
封云負手站在高處,從容看著戰(zhàn)場上血肉橫飛,臉色平淡從容。
他沒有出手。
哪怕是眼看著商長振與顧云嵐夫妻二人狼狽地重傷突圍逃走,他都沒出手。
“中軍指揮,不得輕動。動則有機,安?;Q?!?
對這一點,封云向來清醒。
“公子,一百六十七人,斬殺一百六十三;逃走了四個?!?
“恩。走就走了吧。”
封云絲毫不以為意。
“公子不擔心他們回去后天宮會有什么過激反應(yīng)?”身邊一黑衣老者道。
“什么過激反應(yīng)?我正是要看看,殺了他們的人之后,天宮會怎樣。”
封云淡淡的笑了笑:“你帶著我的證物,去一趟天宮,給我當面責問天宮的人,一,天宮是否是鐵了心與我唯我正教為敵?讓天宮務(wù)必給我們一個說法!”
“二,天宮在雙方大戰(zhàn)之中,支援守護者神兵利器,是什么意思?這個要給我唯我正教一個交代!”
“三,天宮的人隨便到我唯我正教來撒野,是什么意思?這個也要一個交代!”
“四,天宮的人居然來滅我唯我正教東南總部,是什么意思?這個交代必不可少?!?
“最后……”
封云森然開口:“天宮的人居然對我封云出手,是要殺我嗎?!這話,要原封帶到。而且,要天宮正面回答!”
“五件事,五個交代,必須予我補償!并,當面道歉。再,承諾永不再犯!”
封云眉宇間風云激蕩,淡淡道:“就算正面有守護者,我們也不在乎天宮!要戰(zhàn),便戰(zhàn)!”
“那這邊……”
“這邊我來處理?!?
“是,公子,那我這就去?”
“去吧?!?
一個黑衣老者瞬間化作一道長虹,在天際消失。
封云向著身邊的另一個黑衣老者道:“你去見一下趙山河,就說,我要和他見個面?!?
“趙山河怎么敢來?”黑衣老者哈哈一笑,道:“公子太高看他了?!?
“不用他來,只是嚇唬他一下而已,讓他知道,只要我愿意,隨時都可以把他抓來見面即可。你只需要告訴他,東南這一片,現(xiàn)在是我封云在坐鎮(zhèn)。而且這是總教交給我的任務(wù),就可以了?!?
“我不管之前恩怨如何,更不管之前局勢如何。”
封云淡淡道:“我只想要,相安無事。很簡單!讓趙山河,給我個面子。”
他長身玉立,看著遠方蒼茫山林,眼神悠然。
“這個面子,趙山河,是必須要給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