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
夜幕下。
景秀云和趙影兒也在交談:“怎么樣?死心了沒?”
“沒死心。”
趙影兒道:“他倆相處,我總感覺,不像夫妻。方總倒是沒什么,而嫂子給我的感覺,卻像是處處在照顧他;就好像是侍女一般。”
景秀云笑了:“嫂子原本就是方總的侍女啊,你這都不知道?”
“原來如此?!?
趙影兒若有所思。
“見過了如此直男,你還沒死心?”景秀云問道。
“直男是最好的男人?!壁w影兒道:“雖然不解風情,但這樣的男人,就算是他想沾花惹草,都沒有花花草草愿意理他。”
“未必。”
景秀云完全不贊同這個觀點:“沾花惹草與直男沒關系,沾花惹草需要本錢的。”
“或許吧?!?
趙影兒道:“反正我倒是感覺,方總像是裝的?!?
“不可能!”
景秀云激烈反對:“絕對不是裝的。這種,裝不出來的?!?
趙影兒道:“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裝,并非是他不是這種人,而是……有些話,其實他自己知道是不合適的,也是表現(xiàn)不佳的;平常就絕對不會說出口;但是今天卻完全放飛自我,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這從某一種程度來說,就是裝的?!?
“但是你想要進這個家門,難得很。這位小嫂子,可不好對付?!本靶阍频?。
“是,很厲害!非常厲害!”
趙影兒點頭。
今日一見夜夢,就處成了閨蜜一般;但是趙影兒依然能真正感覺出來,夜夢的那種綿里藏針。
“對嫂子這種人,不能攻擊。因為她雖然不會還手,卻會反彈;而反彈我就受不了。”
趙影兒苦笑。
“她不會還手?”
景秀云嘆口氣:“你又錯了。”
……
翌日,方徹專門帶隊,再次將全程搜了一遍;重點依舊放在北城。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若是天神教的人就在白云洲的話,那么一定就在北城!
所以他對這邊,格外的上心。
連續(xù)的幾天,重點全部都放在北城。但是,連續(xù)這段時間,卻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但是也有意外收獲。
那就是……
凝雪劍明顯是發(fā)現(xiàn)了方徹的舉動,看到他頻繁地在北城帶著人穿梭來去。
慢慢的凝雪劍也感覺,這地方難道有什么古怪?
于是在高空移動,想要看看這邊到底有啥蹊蹺。
結(jié)果就是……凝雪劍白天晚上的就重點震懾北城這邊了。
下面的天神教眾人,直接就是惶惶不可終日。
“怎么回事?這個煞星怎么專門盯上北城了?難道是什么地方露了馬腳?”
寇一方一動都不敢動了。
平常眾人連練功都不敢。唯恐引發(fā)靈氣波動,惹來凝雪劍的懷疑。
這樣的日子,簡直是度日如年。
……
方徹晚上來到天下鏢局,繼續(xù)化身星芒舵主,做自己的總鏢頭。
現(xiàn)在,沒有人敢稱呼‘舵主’這倆字,都是稱呼總鏢頭。
凝雪劍就在頭頂上,天下鏢局比平常更加的和諧有愛。
“又有一百五十人,接到了回去的命令?!编嵲歧鱽韰R報。
“恩,距離媚兒她們離開,多久了?”
“十六天了?!?
“十六天……應該兩萬里路有了?!毙敲⒍嬷飨肓讼?,道。
“不止。”
鄭云琪道:“咱們鏢車都是特制的,從明面上來說,一天走八百里沒什么問題,但是押鏢人員都是高深武者,若是加快速度,也是有辦法的。押鏢的馬兒都有靈獸血統(tǒng),普通一顆丹藥,足可以支撐狂奔兩天,而不會有什么問題?!?
“所以一天的行程,應該是兩千里左右。前天他們發(fā)回消息,已經(jīng)快要到火鳳山口了,只是那段路都是山路,馬兒跑不起來,而這幫家伙必然不舍得舍棄鏢車。所以……速度要慢一點,但,應該就是明后天,就可以到火鳳山口了。”
鄭云琪在計算。
“恩,再次準備一批鏢,讓接到消息的一百五十人,準備啟程?!?
星芒舵主眼皮抬了一下,道。
“還按照上次的規(guī)格來?”趙無傷問道。
“當然。難道要厚此薄彼?”星芒舵主詫異道。
“上次耗費白銀,一千五百萬兩?!壁w無傷提醒。
“去做!”
星芒舵主一瞪眼。
“是?!?
鄭云琪和趙無傷眼圈兒都紅了。
舵主向來小氣,甚至有些吝嗇,但是這一次對待離去的眾人,卻是大方的不像話。
恨不得將白云洲的好東西,都給他們裝上,讓大家回去能有面兒。
他們能清晰感覺到星芒舵主的不舍,那是深厚的情誼。
但對于星芒舵主自己來說,卻是沒什么舍不得的。這都是在為以后鋪路,這也是自己對這幫人最后一次施加人情的機會。
所以,重一些怕什么!
越重,他們將來就越能記住自己。
第三天清晨。
天下鏢局再一次大隊鏢頭上路,押鏢出城。
是日,朔風呼嘯,彤云密布。
鏢車隊伍出城門的時候,飛沙走石,刮得幾乎睜不開眼睛。
寇一方混在人群中,看著天下鏢局的鏢車出城,城門守衛(wèi)在仔細檢查之后,放手通行,驀然眼睛一亮。
……
趙無傷回報。
“總鏢頭,一百多個家伙,借著大風幾乎哭了一路。”
“他媽的!”
星芒舵主哭笑不得:“這是讓他們回家,又不是送他們?nèi)ニ退?,一個個哭個毛?!?
鄭云琪和趙無傷想笑卻笑不出。
因為他們舍不得啊。
“六百九十六人,已經(jīng)走了三百,還有三百九十六。”
星芒舵主淡淡道:“再有兩批,差不多也就走完了?!?
鄭云琪一陣難過升起來,道:“總鏢頭,我是真的不想走,您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趙無傷也是一臉期盼。
他倆是真心的根本不想走!一輩子留在這里都行!
“我?”
星芒舵主指著自己的鼻子:“我?guī)湍銈兿胂朕k法?”
鄭云琪和趙無傷兩人小雞啄米一般狂點頭。
“呵呵呵……”
星芒舵主一陣怪笑:“特么你們還以為我是個多大人物似的……我要是說了算,你們六百九十六人,一個也走不掉!”
兩人如喪考妣,差點掉下淚來。
也就是這一天。
火鳳山口。
周媚兒等人看到了接應的人,各自家族的人,還有總部的人;這里已經(jīng)是新楚國地盤,而且是屬于內(nèi)陸山區(qū)。
安全了。
回家了!
從這里去總部,便是一路坦途。
在看到家人的那一刻,一百五十人突然間齊聲痛哭。
姑娘們一個個都哭成了淚人。
家族的人都是很欣慰:在外面吃了苦,果然知道家里的好了。見到我們都激動的哭起來了。
然后這幫家伙居然越哭越激烈。
家人們上前安慰:“好了,到家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然后哭得更厲害了。
越安慰,越哭,眼淚嘩嘩的,還掙扎。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只能理解為孩子們太激動了。
然后有人:“居然還有這么多大車,打開看看都帶回來啥?!?
這一句話可了不得,捅了馬蜂窩一樣。
正在哭的一個也不哭了,嗖的一聲集體護衛(wèi)在馬車旁:“誰敢動我們東西!我們和他拼命!”
“……”
來接應的大隊人馬直接滿臉懵逼。
這幫孩子是不是瘋了?
然后就看到這幫家伙自己打開了鏢車。
而且……有板有眼。
吳蓮蓮拿個本子在記錄,點名。另一個姑娘在發(fā)放。周媚兒在監(jiān)督。
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來取一份。
抱著往回走的時候,就再次成了淚人。
所有鏢車全部打開,正好一百五十份。
周媚兒最后一個拿著自己那份,抱著破損的鏢車哭成了淚人兒。
吳蓮蓮上前一步:“媚兒,按照舵主吩咐,要在這里損毀鏢車,燒掉鏢旗,做出被人搶劫的假象?!?
“不!”
周媚兒淚如泉涌,將鏢旗死死的抱在懷里,哀求道:“蓮蓮,讓我留一面吧……”
吳蓮蓮面有難色。
一看有門兒,其他幾個女子嗖的一聲竄出來,一人拿了一桿小鏢旗。
三十輛鏢車,每一輛鏢車上都有一面小鏢旗。三十個大姑娘沖出來,一掃而空。
其他沒搶到的頓時就汪汪著兩眼淚。
然后三十一人一起淚汪汪的滿臉祈求的看著吳蓮蓮。
“哎……”
吳蓮蓮嘆口氣:“拿回去就不要再露出來了,否則,不好交代?!?
“多謝蓮蓮姐!”
眾女大喜。
隨即將鏢車集中在一起焚燒。
黑煙滾滾,烈火熊熊。
一百五十人失聲痛哭,同時面朝東方跪下,哭的爬不起來。
前來迎接的家人和總部的人:“……”
“到底咋回事?”
“不知道啊。”
“這幫孩子就像是被迷了心一般……”
處理完畢鏢車。
一個個緊緊抱著自己的那份禮物,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家人往前走。
哭聲依然不斷。
一頭霧水的家人們只能陪著走了一路,情緒好轉(zhuǎn)之后才開始問:“這到底……”
然后,這一路的話題就變成了星芒舵主!
“舵主如何如何……”
“……威武雄壯,足智多謀……”
“舵主如何如何……”
“舵主對我們……”
“一開始其實……但后來,再后來……舵主對我恩同再造……”
“舵主舵主舵主……”
“……”
來接應的家人們都是一臉驚奇,不斷撓頭,心里不斷尋思:“這一心教居然有如此人物?”
“這幫家伙在家里的時候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是實際上每一個其實都有點小能力,要不然也不會被送出去歷練,畢竟那些純廢物連出去死的資格都沒……”
“居然有人能把他們?nèi)空鄯竭@種地步……”
“真是大姑娘脫褲子,不簡單啊。”
周媚兒的父母是親自來了,見周媚兒一路上悶悶不樂,走兩步就掉掉淚,周夫人都擔心,就這么一路哭回去,豈不是要把身體里的水都哭沒了,直接哭成人干……
于是耐心詢問,小意撫慰,摟在懷里安慰,順便問話。
問著問著,周夫人就嘆口氣。
知女莫若母。
這丫頭一顆心……恐怕是回不來了。
這可怎么辦才好,身上還有婚約呢……
周媚兒一邊走,一邊充滿了懷念的不斷回頭張望。
心頭依然不斷回想,星芒舵主沒有露面卻送出城外時告別的遠遠一聲長嘯。
聲音在心中回蕩,周媚兒淚眼朦朧。
一行人漸行漸遠,身后黃沙彌漫而起,遮蔽了歸途。
感謝大家支持,新年新氣象,第一天爆發(fā)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