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大家心里都清楚,自己將來找的媳婦,或許出身高貴,或許修為高強,或許容貌也不錯;但是……卻有一點無法掌握,就是脾氣性格。
基本都是找大家族的女子,一個眼高于頂目空一切,傲氣天生,那脾氣性格,應該是絕對不會挺好的。
帶了客人回家,不給你臉色看就不錯了,還想要這么周到懂事知道進退?
真要找到周到懂事的這種簡直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所以,憑啥你方徹就找了這么好的女人做媳婦?而且還曠古絕今的漂亮!
而且從說話來看,對方徹居然是百依百順。
憑啥啊,你命好?。?
不行!
灌死伱!
都是年輕人,意氣相投,大家看著彼此都順眼,一開始還顧忌著這乃是劍大人的地盤,不敢太放肆。
但隨即氣氛熱烈起來,大家就頓時放開了。
尤其是方徹,成為眾矢之的。
大家都很羨慕嫉妒恨。
于是群起而攻之。
方徹笑盈盈的來者不拒,唇槍舌劍開始發(fā)威。
“我說你們一個個的,這年齡也不小了吧?”
方徹開始了,端著酒杯:“怎么一個個還都是單身狗?就沒女的喜歡你們?一個都沒?嘖……不得不說有點失敗啊?!?
“二十多歲快三十總有了吧?終身大事都不著急?嘖,單身狗的命啊?!?
眾人被刺到痛處,面紅耳赤:“我那是不想找,而且……沒合適的?!?
“我就喜歡單身!”
“我也喜歡單身,但是如果有特別好的我也可以接受,比如和嫂子差不多脾氣的長得這么美的……”
“切,反正我不打算找?!?
“單身多自由……”
“……”
還是嘴硬的多。
心里雖然渴望,嘴上那是不能承認的。
方徹悠然道:“其實我媳婦還有個妹妹,今年十七歲……嘖,長得比你們嫂子還好看,說話細聲細氣,性格綿軟,懂事聽話……”
頓時,三十五雙眼睛驟然閃亮!
如同夜空中突然亮起來三十五對燈籠。
剛才還喊著單身好的談大事身先士卒沖來,一把將酒杯都擋在外面,義正辭:“都別灌我老大酒,一個個成何體統(tǒng),誰敢造次,先過我這一關!”
隨即涎著臉:“方老大……你看我,怎樣?”
風向東湊過來:“方老大,我是你的忠實兄弟,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洛逝水:“方老大,你一句話,就是我今生方向!你那妻妹……嘿嘿,啥時候見見?”
其他人:“方老大,方老大……看看我,我長得還行?!?
“……”
方徹抓起一個酒壇子塞到談大事手里,一指剛才鬧騰的最厲害的楚無情:“想要見我妻妹?給我弄他!”
談大事頓時跳起,兇神惡煞:“楚無情,你敢對我老大無禮?老子來和你單挑!”
“誰怕誰!”
那邊方徹將一個酒壇子塞到雨中狂手里,隨便一指,也不知道指到了誰,喝道:“給我弄他!”
雨中狂頓時沖上去開干。
接下來一個個開始。
“給我弄他!”
“弄他!”
“弄他!”
“誰表現最好,終身大事,包在我身上,我那小姨子,保準你們見到后化身紈绔!恩不對……應該是見到連褻瀆的念頭都升不起來,就如當空皓月……”
“婚姻只是小事,小姨子最聽我的話!長姐比母,我這做姐夫的說了就算,誰表現好,我就把她許配給誰!”
一幫牲口為了終身大事,為了方老大的小姨子,剎那間展開了血淋淋的窩里反。
一幫人搬著酒壇子將另一幫人往死里灌。
也有清醒的:“且住,且住,這是方老大在挑撥離間……休要中了奸計!”
“少來這套,老子就看你不順眼了,咋地吧!”
“干了!有種不?!”
“特么誰怕誰!”
方總突然間置身事外,端著酒杯笑吟吟的看著,嘴里不斷地喊:“弄他!弄他!再弄他!”
熱熱鬧鬧,一直到后半夜。
東倒西歪。
談大事竟然堅挺到了最后,肚子喝的如同八月懷胎一般,搖搖晃晃。
歪著眼睛道;“方老大,別忘了你小姨子……我媳婦……”
“一定一定?!?
方徹滿口答應:“先休息,睡會吧,哎,坐下,閉上眼睛,恩……乖,打鼾……妙極了?!?
……
這幫家伙喝到后半夜。
方徹終于醒醒神,運功逼出酒意。
坐在花架下,仰望天空星辰。
忍不住在想,神,什么是神?
如果有神,祂是在天上?還是在另一個星辰上?
君臨當初自爆神魂干掉的那個大蜈蚣,真的是神的分身嗎?
萬籟俱靜之下,他隱隱感覺到,一種精純到了自己未接觸過的靈氣,在自己無意識,思想空靈的時候,慢慢的滲入自己身體。
莫名感覺腦袋都清醒了許多。
保持這個姿勢,神識緩緩尋找,只見地面升騰淡淡的霧氣,緩緩進入凌霄藤枝葉中,與此同時,夜空星光,也被吸引一般,淡淡的光芒映照,一絲絲不屬于人間的靈氣,也緩緩進入凌霄藤。
而隨著天地力量的滲入,凌霄藤的枝葉就越發(fā)的光鮮。
絲絲縷縷的靈力,緩緩冒出來,充斥在在整個院子里。
竟然不會往外散。
平均分配的在每個人的身上籠罩,緩緩滋養(yǎng)經脈。
這個過程,很慢,但是,絕對沒有任何一點時間平息。
綿綿密密,長長久久。
眼睛垂下,看著一個個如同死豬一般的在地上躺著的這些世家公子們,方徹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幫家伙,果然是沒有任何一個傻瓜。
故意喝醉,其實就是想要留在這里,吸收一晚上好處。
方徹靜靜的微笑。
這算心機嗎?算。但是方徹喜歡這種心機。
身上的開門玉牌在閃亮。
他靜靜的運起了無量真經。
剎那間,突然有感覺。因為就在他運行無量真經的時候,玉牌更加閃亮起來,突然間空中起了一陣微微波動。
所有的這些奇妙靈氣,居然無一遺漏的向著他的身上聚集。
方徹在三個周天后,立即驚震而醒,神念捕捉中,這種奇特力量,竟然全部被自己吸納而來。
其他人一點也得不到了。
忍不住苦笑一聲。
停住無量真經運行,站起身來,輕輕飄起,飄到門口。
轉頭看去,只見這花架也已經距離自己很遙遠,如同隔了一個世界。
微笑一下,轉身敲門進去。
房門輕輕關上。
院子里。
橫七豎八躺著的風向東等人還是原樣沒動,但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感激之意。
作為從小就被教導的世家子弟,或者是在總部培養(yǎng)的這些人,誰不知道這里的奇異之處?
厚著臉皮混進來,不就是想要得一晚上好處?
一個個好像是喝醉了,但是,如今機緣在這里,誰舍得真的喝醉?
方徹在停止運功的那一瞬間,他們就知道方徹明白了大家的做法。
所以對方徹無聲的離開,充滿了感激。
心照,不宣。
……
深夜。
東方三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發(fā)出最后一個指令,頓時輕松了一些。
端起醒神茶喝了一大口。
很是嫉妒的看了一眼就在自己房間里躺椅上睡著了一般的雪扶簫道:“你還不走,在這里睡上覺了?”
這家伙下午就來了,然后就賴在這里不走。而且最氣人的是還睡著了。
睡著了——這件事讓東方三三太嫉妒了。
“我在想唯我正教那邊的事?!毖┓龊嵉溃骸澳銊e看我在睡覺,其實我在考慮問題?!?
“打著鼾聲在夢里考慮?”
東方三三斜了他一眼:“再說了,那邊的事,你考慮有啥用?你那腦子……還是別考慮了?!?
雪扶簫不服:“我腦子也很好用的。”
東方三三語重心長:“小雪,專業(yè)的事情,要交給專業(yè)的人來辦。你那腦子,不是考慮事兒的腦子。這點你要認清楚?!?
雪扶簫悶悶的道:“三,你一天不打擊我能死不?”
東方三三笑了:“不能,但我會不快樂。”
“……”
“你考慮的什么事?”
“雁南提議的觀戰(zhàn)的事情?!?
雪扶簫道:“我發(fā)現,雁南對這件事,很有興趣。一群螻蟻的比武,居然要親自來觀戰(zhàn)。而且唯我正教的副總教主要來好幾個。這明顯不尋常嘛?!?
東方三三喝了一口茶,淡淡道:“這有什么不尋常的?為了表示尊重,咱們也要去觀戰(zhàn)?!?
雪扶簫道:“我發(fā)現你和雁南怎么都這么看重這次的事情?分明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東方三三深深嘆口氣:“其實原因上次已經告訴你了,這次就不對你解釋了。還有什么事?”
雪扶簫道:“那小子來了,而且賤逼已經安排他住進了雅園,你對他那么感興趣,不去看看?或者叫他來看看?”
“動動腦子。這種時候我怎么可能召見他?”
東方三三嘆口氣:“從現在開始,從你的腦子里忘掉這件事。懂嗎?否則,你會被雁南看出來什么的。”
雪扶簫點點頭,道:“好!但是事情之后,你和我說說?!?
“有時間的話會和你說?!?
東方三三疲倦的坐下來,道:“到了那天你準備做什么?”
“我和段夕陽坐一起觀戰(zhàn)?!?
東方三三淡淡道:“到那天,我希望你做一個啞巴。”
“為什么?”
“你答應就好?!?
東方三三目光悠遠:“那天……將是我和雁南的一場硬戰(zhàn)!”
他眼中神色莫名,如萬千星辰在這一刻凝聚在他眼里,凝重莫名。
未來的那天與雁南的智謀心機交手已經在他心里演練了不知道多少遍。各種應對,都考慮了一遍。
甚至為了這一場硬戰(zhàn),東方三三連眼神表情神色等都在心里演練了好幾遍。
不容有失。
“好!但我還有一件事不解。”雪扶簫上來勁兒了。
“說。”
“上次你讓我找董長風要個名字的事,我想不通?!毖┓龊嵉裳鄣溃骸澳阕约翰粫枂幔客ㄓ嵱褚粏柧椭懒?。還要我專門去問?!?
東方三三敷衍道:“你不去誰打跑段夕陽?你不去的話董長風那不是死了?”
“少拿這套忽悠我!那時候我已經去了!”
雪扶簫不滿道:“你得跟我說清楚這事兒?!?
“你去不是遇到步仇了?還有董長風,楊落羽?”
“對啊?!?
“他三是不是都突破了?”
“對啊……不對,楊落羽沒有,不過也快了?!?
“然后他們是不是約你喝酒去了?”
“對啊?!?
“然后喝到痛快的時候,你是不是把你的疑惑問董長風了?”
“對啊……你怎么知道?董長風跟你說了?”
“……腦子呢?。俊?
東方三三哼一聲:“然后董長風不敢說,讓你回來問我對不對?”
“……對。”
“然后董長風向你請教了對吧?”
“是?!?
“步仇他們都和你切磋了吧?”
“……也對?!?
“你模仿了段夕陽等唯我正教高手的套路和他們打的吧?”
“……是。”
“然后他們都進步了吧?”
“……對?!?
“所以你走之后他三個都閉關了吧?”
“對?!?
“等出關就會更進一步吧?”
“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還問我?”
東方三三嘆口氣:“我若是不讓你問董長風那句話你見了段夕陽會怎樣?”
“我會追著段夕陽干仗去,然后一直打下去?!?
“所以你就不會去和步仇他們去喝酒對吧?”
“對。已經追著段夕陽走了,還怎么去喝酒?!?
“所以他們也得不到和你切磋,請你指點的機會對吧?”
“當然。”
“平常在總部遇到了也不好意思專門請教你對吧?”
“是啊?!?
“那你還問?”
“但你還沒說你自己為什么不問這事?!?
“……”
東方三三自閉了。
……
清晨。
幾聲清澈的鳥鳴響起。
方徹走出房門,只見院子里三十五個人,此刻已經都已經整整齊齊的坐在花架下。
昨夜喝酒的所有狼藉,都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
正一個個的閉目運功。
珍惜這個機緣。
夜夢在后廚忙活,這雅苑里面,有外面根本見不到的凌霄米;正是外面的凌霄藤結出來的靈米。
方徹干脆讓夜夢直接蒸了兩大鍋,然后做了兩桶粥。
不算大的米缸,直接給掏了一個空。
此刻,熱氣騰騰的端出來。
頓時空氣中靈氣更加濃郁了幾分。
留了一份在房中,是夜夢自己的。
其他的整整齊齊三十九碗靈米,三十九碗粥。
方徹端了三份米三份粥,給神老頭等人送過去。
然后回來。
一看這幫家伙還在裝模作樣練功,差點笑出聲來,道:“都醒了吧,快來喝粥。”
眾人頓時同時睜開眼睛,一個個臉色訕訕:“好香?!?
“香吧,一人一碗粥,一碗米?!?
方徹哈哈大笑:“你們嫂子親自做的?!?
“嫂子真好。”
“方老大真有福氣……”
然后這幫家伙就開始吃飯,那是真正一粒米也不舍得浪費。
有幾個喝完了粥,甚至運功靈氣化水,傾入碗中,把碗刷了刷,一口喝干。
大家都清楚,吸收了一晚上凌霄藤轉化而來的天地精氣,早晨再吃一頓凌霄米,那是相得益彰,好處最大化了。
只是這一晚上吸收,早晨的一碗米,一碗粥,足以比得上眾人三月苦修。
而且,這是底蘊,可不是修為能比的。
這種東西,就算是風雨雪這等大家族,風向東等人雖然是嫡系血脈,但這種好東西,一般也是輪不到他們的。
上面多少壽元即將到頭的老祖?zhèn)冃枰趺?
這種天地靈物,好不容易結出來些果子,豈能真正當飯吃?
這一小碗米飯,便是風雨雪這種家族的凌霄米半年內可以拿出來給小輩們享用的總量了。
因為這東西,只有在總部才有,唯有總部有這種凝結天地靈氣的陣法,而且還是在與天地失去連接之前,東方軍師親自建立的陣法中。
別的地方,根本沒有。
而今天,方徹干脆全拿了出來,直接做飯吃了。而且平均分配。
三十五人人人都是感佩莫名。
“方老大今日慷慨,我等此生不忘!”
風向東雨中狂為首,率領眾人整齊的行禮鞠躬。
“不過是一些米,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東西,既然是放在這里的,那自然是招待客人嘛。”
方徹輕描淡寫。
眾人一陣苦笑。
這話,說出去鬼都不信。
劍大人的住處,與凌霄藤同根同源的凌霄米,哪怕是再是遲鈍,也能一眼看出來。
更何況,難道你感覺不到里面蘊含的靈氣?
雪萬仞上前,低聲道:“方老大,咱們就這么吃了,劍大人不會生氣吧?”
“他若生氣,就不會安排我在這里住了?!?
方徹微笑。這一點他想的很明白。
凝雪劍擺明了就是要給自己好處的。
雖然方徹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這雅園里的東西,自己就算是拿空了,凝雪劍也不會說什么,這是肯定的。
而且除了一小缸米,基本別的啥玩意也沒了啊。
那邊,神老頭等三人也吃完了米,紅光滿面的走來。
“怎么都還愣著?趕緊運功消化?!?
趙山河皺眉:“一會你們就要出發(fā)開始去比武了,還愣著。”
方徹篤定的道:“不要緊,慢慢吃沒事的。別的武侯級別和武皇級別,我們不知道,但是王級戰(zhàn)嘛,我們這些人去不了,那就開始不了是肯定的?!?
頓時一陣爆笑。
這句話說的,委實是大實話:所有參與選拔戰(zhàn)的選手,現在一個不少都在這里。
他們若是不去,還真比不成。
神老頭陰惻惻道:“如果真那樣,那就要恭喜你們三十六人了,估計每一個都能在九爺心里掛上號?!?
頓時眾人臉色一苦。
這種號,可不能掛上。
趕緊坐下運功。
安若星三人也都坐在外圍,運功兼護法。
神老頭哼了哼,一邊運功一邊說道:“趙山河,這次你可是沾大光了,以后若是心里沒數,可就真是忘恩負義了。”
趙山河臉色發(fā)苦。
因為他自己知道,以后必然還是會‘心里沒數’的。
我倒是想要心里有數的,但問題就在于……這特么我說了不算啊。
……
辰時初。
眾人同時出發(fā)。
趙山河帶隊,去往王級選拔戰(zhàn)擂臺大廳。
夜夢跟在方徹身邊,有些羞澀。
談大事悄悄湊到夜夢旁邊,一邊走路一邊悄聲問道:“嫂子,您妹妹現在在哪里?”
頓時,另外三十四人同時豎起了耳朵。
夜夢愣住了,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詫異的說道:“我妹妹?”
“是啊。您妹妹啊?!憋L向東等人隱隱感覺不對。
夜夢眨眨眼,看向方徹。
必然是這家伙又在滿又在滿嘴跑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