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被阿梨所救,并非偶然。
她既能等在水中,將自己撈起,那她與追殺者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心中知曉,他手中用過的人,個個不好對付。就算自己現(xiàn)在將她綁起來,什么也問不出來。
這女人腦中不知想些什么,不能按尋常人對待。
他心不在焉吃過晚飯,阿梨倒是心情很好,嘴里哼著小曲。
“大人可在此多歇些日子,等傷完全好了,我親自送你回京好不好?”
玉郎不置可否,阿梨又道,“到時我便在你房子旁邊買下一處房,與你做鄰居,聽聞大人是立誓不娶妻的,我不勉強,晚上大人想來我處,只需從角門過來便是?!?
“哼!”金玉郎冷笑一聲,“凰夫人消息這般靈通,難道不知金玉郎是侍人?”
“我早已殘疾,哪有女子肯嫁給我?!?
阿梨怔住,呆呆看著金玉郎,沉默許久,她淚珠順著臉頰一顆顆滑落下來,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掉。
玉郎從容坐在燈下,“很抱歉讓你傷心,只我殘疾是從小落下,實為金某傷心之處,所以從不提及,沒想要傷害任何一個女子感情。”
“我在玉樓這么多年,大人從未察覺過我對大人的愛嗎?”
阿梨臉上早沒了小女兒的嬌憨之態(tài),終于恢復(fù)成玉郎所熟悉的“凰夫人”模樣。
“是。我對你與我對任何一個手下沒任何區(qū)別。”
阿梨表情一會絕望,一會又似陷入回憶,“金玉郎,你這話傷我至深,到不如我們初遇那日,讓我跟著那個官員而去,死了倒干凈。”
“那又是為何?”
“與大人已無關(guān)系,但大人低估了我對大人的感情?!被朔蛉宿D(zhuǎn)頭一笑,千嬌百媚,“你以為我與那些來青樓尋歡的男子一樣?大人是不是侍人有什么關(guān)系?我就是要大人留下陪、著、我!”
玉郎沒想到對方也如鳳藥一樣不在意自己殘疾。女人這種生物,真的可以單純的只要感情?
凰夫人站在燈影之中表情莫測,“大人便是我活在這世上的目標(biāo),我立誓與大人生死相依?!?
“可我不能為人夫君!你沒聽懂?”金玉郎問她,他不想說得更露骨了。
“你說那方面?我只要你與我作伴,那種事我真需要,找個誰不能滿足呢?你若妒忌,我便殺掉他就可以嘍?”她說得又輕松又歡喜,好像解決了什么了不起的難題。
金玉郎只覺凰夫人半瘋,他自己雖不羈,可心中知道自己在踐踏公序良俗,清楚自己所為會被世人所罵。
凰夫人卻像完全不懂世道規(guī)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導(dǎo)致現(xiàn)在模樣。
玉郎幾乎可以斷定,自己腿上的那只小箭,是凰夫人在他昏迷時軋進去的。
夜來,他輾轉(zhuǎn)反側(cè)聽到屋內(nèi)有動靜,是凰夫人出門去了。
細聽下,外面的呼吸不止一人,他舊傷累新傷,知道自己完成不了跟蹤任務(wù),便只能等在此處。
他隱隱感覺,這中間有了不得的大事。
…………
張大善人回了自己宅子,那是個占地半條街的寬深宅院,風(fēng)水極佳。
宅中家丁甚眾,使女眾多,地下暗道條條通向城外。
他回了自己房里,脫去外衣,內(nèi)室中點著昏暗的蠟燭,小妾還未休息。
“越發(fā)沒規(guī)矩,也不來伺候爺更衣?!睆埬尺吤撘逻叡г?。
他信步走入臥房,小妾縮在床內(nèi)側(cè),露出一雙眼睛,恐懼地盯著張善人。
“怎么了?”他來不及說第二句話,脖間一冷,一柄匕首架他頸項之上。
回頭,昏黃蠟燭下,一個皮膚白晳的,生著雙狐貍眼的黑衣女翹足而坐,面容平靜瞧著張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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