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牛猶豫,她拉過大牛的手,替他擦手,“大男人有什么扭捏的,你和我兒子差不多大呢?!?
大牛拿著毛巾感激地擦擦臉,雪白的毛巾立刻變灰了,婦人卻毫不在意,大牛想起自己母親也是這樣待他,眼眶紅了。
“小兄弟,你母親父親都好嗎?”
他沉默著搖搖頭,王寡婦再沒回過青石鎮(zhèn),他想問清楚父母的事也找不到人。
“夫人若有事詢問直接問吧,無功不受,我既吃了你的饅頭,若有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住在你旁邊的姑娘,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是?……”大牛懷疑地看向三夫人,這女人年紀(jì)不大,姿容出眾,打扮富貴……
“我是常大小姐的三嬸娘,鳳藥現(xiàn)在算是常家長房二小姐,見我也得稱一聲嬸娘。”
她一直注視著大牛,聽提到鳳藥,大牛眼神一亮,而后又黯淡了。
“聽說,常家想將她許給大公子,牧之呢,也不知她自己有沒有心上人?”
大牛低著頭不知想些什么,并未接話。
“這姑娘家要是不清白,就不能高嫁了。你說,云之在此處,鳳藥真就護(hù)得她那么周全?”
“衣食住行,皆要人出頭的,那丫頭再強(qiáng),就能自己都撐下來嗎?”
“小姐從未露過臉,就在那巴掌大的小樓上待了快一年的時間?”
“丫頭,也能嫁給公子?”
“傻孩子,人家不是普通丫頭,人家是清白女兒身,又對我們常家有恩的,我們家不能讓別人說常常府臺家,竟是忘恩負(fù)義之輩?!?
三夫人轉(zhuǎn)著眼睛,拉起大牛的手又說,“好孩子,我看你憨厚老實,其實鳳藥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與你是門當(dāng)戶對的,就不知道你可對她有意?她當(dāng)日在此,對你有沒有過承諾?”
聽她問話,大牛以為對方特地來調(diào)查鳳藥,看看是否行止有虧,能不能做個合格的兒媳婦。
“如若她和常大公子不成,我便將姑娘說給你,幫你們買下良田百畝,置個三進(jìn)小院子,大夫人那邊不會虧待她,嫁妝豐厚,你們的小日子肯定過得滋潤得很。”
大牛雖不吱聲,心里卻被三夫人幾句話撩撥得熱騰騰的,好像那好日子就在眼前沖他招手。
“就一件事想問問小哥兒。云之那時的日子是怎樣的。”
其實那天鳳藥從角門推車出去,去丟王二“尸體”,大??吹搅恕?
因為那段日子倒春寒,釀酒的溫度不夠,他在屋里燒火,就睡在那酒窖里。
屋子貼著街道,一點聲音都能聽到。
夜半無人,卻聽到角門作響,他隔門看到鳳藥推出個木車,車上堆著一些草,隆得老高。
之后王寡婦便到處找兒子。
在王二失蹤前,他送酒還遇到對方,那時王二就滿嘴噴糞,一時說要報復(fù)姓秦的小子。
一時說要辦了那小娘們,而當(dāng)時鳳藥一直是男裝,“那小娘們兒”就只能是云之了。
好歹,王二不知小姐閨名,不然只是讓這種下賤混混叫了名字也是奇恥大辱。
“那王二究竟對小姐做過什么嗎?”
大牛心中只是念著鳳藥,又想起上次鳳藥留下了素銀簪子,還直接戴在了頭上。
她是否也對自己有一點點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