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窈眨了眨無辜的眼睛:“婆母,難道您這是要支配我的嫁妝嗎?您說就是了,這樣拐彎抹角的,夢窈也聽不懂?!?
女子的嫁妝便是這個女子的傍身錢,婆家是動不得的,若是被別人聽說了,那肯定是要指著這一家子的脊梁骨的。
從前她什么都不懂,只曉得對自己心悅之人無私奉獻(xiàn),朱氏和李俊峰只要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說缺錢囊中羞澀,她就巴巴的捧著銀子過去?,F(xiàn)在想想真是可笑。
好處他們拿了,名聲他們也保住了,還真是一舉兩得。
朱氏目光轉(zhuǎn)了轉(zhuǎn),她終究還是背不得這個罵名,便緩和了語氣。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氣沖沖的來,卻幾乎是鎩羽而歸。
沈夢窈冷笑了一聲,從前只是她不計較而已,真把她當(dāng)做軟柿子拿捏了?
她起身來,站在石階之上,居高臨下的笑了笑:“婆母,您都到了這個份上,開了這個口,若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您盡管說就是了,我好歹也是李家的一份子,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家陷入萬劫不復(fù)?!?
朱氏幾乎無話可說,扁了扁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走動走動?!?
沈夢窈笑容不減:“如今京城里風(fēng)聲鶴唳,還望婆母能夠小心一些,能免則免,免得累及自身,連累俊峰的前程?!?
孟月歡咬了咬嘴唇,扶住她的手。
“姑母,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
朱氏氣不過,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夢窈。
孟月歡看見了,卻沒提醒她背后有個石凳子,一轉(zhuǎn)頭,她的腳就被絆了一下,整個人朝前撲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了桌子上,那把琴掉了下來。
琴磕在石階上,發(fā)出一聲猙鳴,琴弦瞬間斷裂開來。
翠微立刻抱起了那把琴,一臉心疼的看向了沈夢窈:“夫人,琴弦斷了!”
沈夢窈臉色一寒。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孟月歡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只要能夠打壓一下她的囂張氣焰,怎么樣都是好的。
“嫂子,姑母也不是故意的,你真的不會要讓她賠償吧,都是一家人,說出去未免讓人笑話。”
沈夢窈雖心疼名琴弦斷,卻也不好抓著這件事情不放。
“怎么會,一把琴罷了,不過,婆母也要記得在李家,先君臣,后婆媳?!?
朱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氣沖沖的走了!
孟月歡扶著她離開,唉聲嘆氣道:“姑母你好歹也是長輩,她怎么能這么不懂事,跟您這樣說話呢?以后還不得爬到您頭上去?”
朱氏一想到這就氣不打一處來。
怎么好端端的,她整個人就好像是變了性子一樣?從前柔弱可欺任人拿捏,這是吃了什么藥?
孟月歡見她情緒被挑起,壓低了聲音挑撥離間道:“您可得好好打壓打壓她,今兒個敢這樣,以后府中怕是更沒您的位置了。”
朱氏一想也是,她若是不拿出派頭來,那她這個主母豈不是要成擺設(shè)?
“咱得好好合計合計!”
孟月歡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朱氏是個老頑固,現(xiàn)在未必能瞧得上她罪臣之女的身份,但只要她意幫忙打壓沈夢窈,那她就在李家有立足之望了。
不管怎么樣,她都要自己拼出個前程,才能夠救自己,救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