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天梯了。
齊玄素不由暗忖:“到底是皇帝,排場夠大?!?
想是如此想,齊玄素還是登上了臺階,隨著這道云梯向上而去。
當(dāng)齊玄素的身影消失在云海之上,探出云海的“定日針”也隨之退了回去。
于是靜止的時間洪流又恢復(fù)了流動。
先前被定住的眾人還是根據(jù)慣性做著自己剛才正在做的事情。
李長詩大喝道:“住手!”同時向李長律所在的方向撲來,結(jié)果被何羅神趁機重創(chuàng)后心。
李有逸從大海上一躍而起,仍舊在喊著:“太微真人,千萬不要火并啊!”
秦權(quán)渙想要擺脫小殷,結(jié)果被小殷用大毛筆掃中腳踝,不得不單膝跪地。
至于李長律,原本被齊玄素扼住喉嚨,動彈不得,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自由了。
然后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齊玄素竟然不見了。
就這么憑空消失,沒有半點征兆。
包括李長詩和何羅神在內(nèi),竟是沒有半點察覺。
因為剛才時間徹底靜止,受到“定日針”影響之人的思緒也隨之停滯,所以這些人是沒有相關(guān)記憶的,他們的記憶也定格在時間停止的那一刻。
所以在他們的視角和記憶中,沒有“定日針”的出現(xiàn),也沒有天上降下的天梯,只有齊玄素突兀地消失不見。
不過這還不止,先是李長詩和何羅神,然后是其他人,很快注意到了海天一線處接天連地的天雷。
“那是……天師?”
“天師又是何時趕到的?”
所有人都意識到一件事,整件事徹底失控了,已經(jīng)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此時天雷降下之處,云氣彌漫,天師和張家諸老立于云上。
張家諸老要落后天師一個身位,天師頭戴芙蓉冠,頭頂高懸“陽平治都功印”,垂落五彩氣息,紫青雙劍則懸于天師身側(cè)左右,劍尖朝下。
李長聲被困在一方由九道天雷構(gòu)成的牢籠之中,不能逾越“雷池”半步。
“天師怎么有閑暇來我東海?”李長聲滿臉苦笑,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fā)展到這一步。
從金陵府到蘭陵府,若是普通飛行,怎么也得一個時辰左右,可對于天師而,顯然用不了那么長的時間。
天師沒有回答李長聲的問題,而是目光望向下方海面:“國師也到了?!?
李長聲一怔,然后猛地回頭望去。
一柄百丈巨劍分開海面,破空而起。
此劍如此之大,好似山峰被截斷作劍。
海面上隨之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溝壑,受到無形力量的阻擋,任憑溝壑兩側(cè)的海水瘋狂奔涌,可溝壑都沒有絲毫合攏的跡象。
無數(shù)海水自劍身滾落,仿佛下了一場大雨,水霧彌漫。
在劍尖上站著一人,頭戴如意冠,負手而立,正是國師李長庚。
御劍飛行很常見,如此陣仗的御劍飛行就不常見了。
“張道兄?!眹鴰熡昧艘粋€不那么正式的稱呼,沒有稱呼職務(wù)。
這么多姓張的,能當(dāng)?shù)闷饑鴰熞宦暋皬埖佬帧钡淖匀恢挥刑鞄煟仓荒苁翘鞄?,沒有人會自作多情。
天師也沒有稱呼職務(wù):“李道兄。”
國師的目光隨之轉(zhuǎn)向李長聲:“依永,這是怎么回事?”
所謂聲依永,“依永”便是李長聲的表字。
關(guān)于今天這件事,李長聲當(dāng)然沒有向國師匯報過,就算他想?yún)R報,國師也不會聽。國師代表了太平道,是不能跟這些爛事沾邊的。這是一種心照不宣。不管國師實際上知不知道,總之在明面上是不知道的。
李長聲干笑一聲:“誤會,都是誤會?!?
張無用譏諷一笑:“真是好大的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圣廷打過來了呢?!?
李長聲此時也無以對,只能說道:“不惠兄說笑了?!?
張無用收斂了笑意,肅容冷道:“我哪有這個興致,萬一天淵遭遇什么不測,青霄問我們這些長輩要人,真不知我們該何回答,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天師沒有理會這一茬,仍是望向國師:“李道兄怎么說?”
國師道:“雖然是誤會,但出了這樣的事情,總歸是影響不好,我會嚴(yán)肅處理,給張道兄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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