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青青站在張月鹿身旁,看著她。
張月鹿向后靠在椅背上:「我的這個弟弟,真是長大了,也學(xué)會用心思了?!?
柯青青斟酌辭,小心翼翼道:「是人都會長大,恐怕只有小殷姑娘才不會長大?!?.
張月鹿嘆了口氣:「所以大家喜歡小殷,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一個年輕人來到了天福宮,正是張五月。
柯青青已經(jīng)等候多時,平心而論,如果不知內(nèi)情,她對這個年輕人的第一印象不錯,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大男孩,朝氣蓬勃,與齊首席很是不同。有些時候,柯青青覺得齊首席身上的暮氣過于重了,齊首席有暮氣、有戾氣、有銳氣,唯獨沒有朝氣。
張五月見到柯青青,很是自來熟:「柯姐姐好?!?
柯青青很想說工作的時候稱職務(wù),可終究沒有那樣的底氣,勉強應(yīng)了下來:「張公子,首席正在等你,請隨我來?!?
說罷,柯青青在前面引路,張五月快走幾步,與柯青青并肩而行:「柯姐姐,你給我透個風(fēng),我姐找我到底什么事?也好讓我心中有底。」
柯青青道:「張公子,首席就是心情不好,想要找人說話?!?
張五月想了想,又問道:「柯姐姐,我姐是最近幾天才心情不好?還是一直都心情不好?」
柯青青半真半假道:「不瞞張公子,自從天師他老人家來了之后,首席就再沒有過笑臉。齊首席也是,不知道寬慰首席幾句,甚至沒主動聯(lián)系過首席。」
張五月笑道:「姐夫恐怕是沒時間吧,偌大個南大陸,比南洋還大,事情自然是千頭萬緒。我聽說南大陸最近在修建新港,那可是大買賣?!?
柯青青心中一凜,隨即笑道:「的確是大買賣?!?
在柯青青的引領(lǐng)下,張五月來到了張月鹿的簽押房。
張月鹿就坐在書案后,正在看卷宗。
張五月進來后,張月鹿頭都沒抬。
柯青青輕聲道:「首席,張公子到了。」
張月鹿這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望向張五月:「來了?!?
「姐?!箯埼逶率止郧?。
張月鹿放下手中的卷宗,示意張五
月坐下說話。
張五月已經(jīng)隱隱察覺到幾分不對勁,慢慢地坐下了。
張月鹿道:「天中,自從我去了玉京之后,我們之間見面的次數(shù)少了,我對你的關(guān)心也少了。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張五月心中一凜,還是回答道:「姐,你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資質(zhì)駑鈍,比不了你,道士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掛個道士的虛名,從商創(chuàng)業(yè)?!?
「創(chuàng)業(yè)?!箯堅侣姑鏌o表情,「你做的是什么生意?」
「也是海貿(mào)這方面的?!箯埼逶麻_始含糊其辭。
張月鹿看了他一眼:「具體些?!?
張五月硬著頭皮道:「就是在港口那邊混口飯吃,不算什么大買賣,比起姐夫差遠(yuǎn)了。」
「扯齊天淵干什么?他可不做生意?!箯堅侣拐Z氣微冷,「至于大買賣,什么才叫大買賣,南洋聯(lián)合貿(mào)易公司嗎?我提醒你,王教鶴的前車之鑒不遠(yuǎn)?!?
「我當(dāng)然不敢走王教鶴的老路?!箯埼逶马樦鴱堅侣沟脑捳f道,「有時候想想,這買賣,做到多大才算大啊。」..
張月鹿道:「據(jù)我所知,你的買賣就不小,別人的車不能進港口區(qū),必須用你的車,有這回事嗎?」
張五月沉默了。
柯青青將一杯茶放在張五月旁邊的小茶幾上。
張五月伸手扶了下茶杯,輕聲道:「謝謝柯姐姐?!?
柯青青只是微微一笑,又退了下去。
張五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滾燙的茶水燒心燒肺,他卻面不改色,輕聲道:「要不是姐和姐夫都做過婆羅洲道府的首席副府主,我如今興許還在上清府瞎混呢,當(dāng)然了,留在家鄉(xiāng)也沒什么不好,但是南洋對我來說,可以更加海闊天空?!?
張月鹿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就打著我的旗號,讓謝教峰出臺了那個規(guī)定?」
張五月這次沒有辯解什么,只是抬頭望向張月鹿,喊了一聲:「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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