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關(guān)鍵的一點,齊玄素對于齊教瑤而,是完全陌生的,齊教瑤不清楚齊玄素的底細(xì),知己不知彼,自然不好拿捏齊玄素??升R玄素對于七娘而,是一手帶起來的干兒子,齊玄素的那點小心思,她全都清清楚楚,知己知彼,對付齊玄素是一把好手。
時間是一劑良藥,從魏無鬼到齊真人,也沒用十年。這么多年過去,七娘肯定不是以前的齊教瑤了。
所以齊玄素并沒有太大把握。
只是走到這一步,沒把握也得試一試,該互相交交底了。
齊玄素收起「歸藏?zé)簟?,打開門戶,向外走去。
此時小殷坐在門外拐角的地上,身前放了一摞卡片,正在自娛自樂。這是西洋人那邊傳過來的一種促銷手段,買卷煙送卡片,有風(fēng)景畫,也有人物畫,各種各樣,比如十二使徒、三十六雷神、二十八星宿、一百零八將、金陵十大美人、甚至一套玄圣牌。
小殷對此樂此不疲,經(jīng)常拿張月鹿給的錢買煙,然后把煙扔掉,留下卡片。道府里有幾個煙鬼,知道之后沒事就跟在小殷后頭,白撿一盒煙,誰不樂意?
不過這些商家也是黑心,通常會搞一兩張稀有卡,好幾十盒卷煙也未必出一張,小殷為了這些卡片費(fèi)老多錢了,沒少被張月鹿訓(xùn)斥——雖然張月鹿現(xiàn)在有錢了,但以前也是從窮日子過來的。
見齊玄素出來,小殷趕忙把自己的卡片收起來,好似齊玄素會搶她的。其實齊玄素也玩收集,本質(zhì)上和小殷沒什么區(qū)別,只是更高端,也更貴,主要是各種玄圣牌,偶爾也會收集些孤本、珍本的藏書。
你問錢從哪里來的?張月鹿私下給的唄,反正沒人覺得這是吃軟飯——多少人想要跪著給齊玄素送錢,都沒這門子,真正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
齊玄素想要斂財是很簡單的事情,別的不說,讓幻姬和陳書文搞一搞利益輸送,既隱蔽又安全,只是他不愿意這么干罷了。
讓小殷很不平衡的是,同樣是玩收集,同樣是從張月鹿那里拿錢,張月鹿從來不說齊玄素,就知道說她,搞區(qū)別對待。
父母兩人,通常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齊玄素總是紅臉,張月鹿則是白臉,多少有點錯位顛倒。
所以齊玄素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小殷見齊玄素不說話,便又偷偷摸出一本小人書,自顧看起來。
不一會兒,林元妙也過來看了,他一直在通真宮的中樞區(qū)域,可以監(jiān)視整個通真宮,控制各種禁制陣法,所以小殷是靠不住的,還得靠老林。
「要出關(guān)嗎?」林元妙直接問道。
齊玄素道:「嗯,出關(guān),不過先別
通知其他人,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對了,你記得帶小殷去張次席那邊?!?
林元妙只是點了點頭,又回了中樞區(qū)域,為齊玄素解除通真宮內(nèi)外的各種禁制。
離開通真宮之后,所有的通信限制便不存在了,齊玄素取出魚符開始聯(lián)系七娘。
很快,七娘的半身投影出現(xiàn)在齊玄素的面前。
「有事?」七娘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齊玄素問道:「七娘,你在哪呢?」
「干什么?」七娘反問道。
齊玄素開門見山:「我想與你見一面?!?
「見面做什么?」七娘直接拒絕,「我如今在金陵府呢,明天還得去帝京,行程很趕,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說吧?!?
齊玄素笑了笑:「千頭萬緒,不知從何說起,而且三兩語之間也說不清楚,我們還是見面詳談吧,齊道友?!?
七娘正要說話,忽然一怔:「你叫我什么?」
齊玄素又重復(fù)了一遍:「齊道友。」
七娘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復(fù)雜,哪怕她仍舊戴著那副墨鏡,竟然也遮掩不住。
齊玄素繼續(xù)說道:「我是叫你七娘呢?還是叫你齊道友呢?亦或是直接叫一聲‘娘?畢竟咱們是立了字據(jù)的?!?
七娘沉默了好一會兒,表情漸漸緩和下來:「還是叫七娘吧,叫了這么多年,叫也叫習(xí)慣了,聽也聽習(xí)慣了,沒必要再去改口。至于字據(jù),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雖然齊玄素心里已經(jīng)有九成把握是真的,但猜測畢竟是猜測,直到此時,才算是七娘親口承認(rèn)了。
一時之間,齊玄素也是感慨萬千。
齊玄素嘆息一聲:「上輩子的事情。齊教瑤和齊玄素,原來是一家人,還是一個姓。難怪我以前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天上掉下來一個親娘,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七娘破天荒地收起了平時的隨意態(tài)度,正色問道:「你是在什么時候想起來的?」
「就在剛剛?!过R玄素道,「我們什么時候見面?」
「隨時可以,我在金陵府大報恩寺等你。」七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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