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氣的腐蝕性極強,轉眼之間,便在人面樹的樹干上腐蝕出一個大洞,內里中空,可見有個女子人頭模樣的物事,如心臟一般跳動著。
人面樹吃痛,身上的近千張人臉齊聲哀嚎。
小殷伸手一抓,直接把這顆“樹心”生生扯了出來,然后嘴巴瞬間張大如井口,將其囫圇吞下,打了個飽嗝。
人面樹遭此重創(chuàng),自然是全面回防,所有的藤蔓都朝著小殷席卷而去。但小殷一招得手,根本不在原地停留,早已化作滾滾黑霧飄散開來。
人面樹的藤蔓落空,樹干上的人臉仍舊哀嚎不止,無數(shù)藤蔓胡亂揮舞,已經(jīng)沒了章法。
齊玄素趁此時機,欺身上前,手中“飛英白”刺入人面樹最大人臉的大口中,然后奮力一攪。
人面樹被小殷偷了樹心,已經(jīng)是遭遇重創(chuàng),此時再也抵擋不住齊玄素的攻勢。
齊玄素右手持刀,左手握住“九陽離火罩”,生出烈火,將他的拳頭整個籠罩其中,然后連續(xù)三拳打在人面樹的樹干上,火氣、血氣齊下,打得枝干震動,樹葉紛紛而落,千百張人臉的七竅之中,盡皆流出鮮血。樹干更是“咔咔”作響,被齊玄素的武夫氣力把內里震得粉碎。
轉眼之間,人面樹的所有藤蔓悉數(shù)枯萎,原本碧綠的樹葉也隨之枯黃,如雨一般紛紛而落,最終變成了一棵姿態(tài)扭曲的枯樹。
齊玄素拔出“飛英白”,望向小殷。
小殷正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點心一下也不錯,不過還是沒有吃飽?!?
說話間,她又定定地朝著某處望去。
齊玄素心中一驚,隨之望去。
果不其然,那塊石碑還是老樣子。
也就是說,人面樹并非被石碑鎮(zhèn)壓的妖物,而是負責看守石碑的守衛(wèi),很可能是某位陰陽師留在此地的式神,現(xiàn)在卻被齊玄素和小殷聯(lián)手打死了。
更要命的是,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那些如蛛網(wǎng)一般交錯的紅線也被毀了個七七八八。
齊玄素本意不想打開這處封印,結果卻是在小殷的推動下,逐步打開了封印。
小殷歡喜道:“哥哥,你再幫我把這塊石碑打碎好不好?我吃飽之后什么都聽你的。”
齊玄素臉色一沉:“你這么厲害,自己打碎就是了,何必求我?”
小殷嘟起嘴:“這塊石碑有古怪,專門克制陰物,我不能靠得太近。不過哥哥是天人武夫,血氣旺盛,不會受到影響,只要一拳就夠了。”
她又拉住齊玄素的袖子,半是撒嬌半是哀求道:“一拳,就一拳?!?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聲音響起,說的是鳳麟洲語:“你們是什么人?來禁地做什么?外面的陣法是你們破壞的嗎?”
齊玄素轉身望去。
一名上身著白衣下身著紅色裙褲的巫女出現(xiàn)在林外,高束馬尾,英姿颯爽,手中彎弓搭箭,指向齊玄素。
齊玄素正打算解釋一二,巫女已經(jīng)看到了被毀壞的紅線和已經(jīng)化作枯木的人面樹,臉色大變:“你們想要毀壞封?。俊?
話音未落,她松開弓弦,一箭射出。
瞬息之間,破空而至。
齊玄素沒有躲閃,被一箭正中心口,不過他有“長生石之心”,羽箭剎那之間懸停,然后寸寸碎裂。
巫女臉色微變,毫不猶豫地再次張弓搭箭,手中長弓生出黑白二色的氣息,環(huán)繞她一周之后,向羽箭匯聚,箭頭上有一個黑白二色的圓球飛快壯大。
這一次,她沒有指向齊玄素的心口,而是指向齊玄素的眉心位置。
齊玄素不再嘗試化解誤會,收起“九陽離火罩”,取出“畫龍手銃”,同時對準了巫女。
巫女面容平靜,好似沒有看到齊玄素手中的火銃一般,松開勾弦的手指,射出了第二箭。
與之同時,齊玄素也沒有憐香惜玉,扣動扳機,激發(fā)手中的火銃。
巫女的胸口位置綻開一朵血花,向后踉蹌退去。
齊玄素站在原地沒動,雖然他已經(jīng)憑借“魔刀”的本能竭力偏開頭顱,但未能完全躲開,羽箭幾乎是擦著他的臉射了過去,在他的臉上撕開一個駭人傷口,可以看到白森森的牙齒和血紅的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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