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抬手道:“打住,我半兩也買不起?!?
“所以我勸你不要投其所好,成本太高。”張月鹿道,“你再好好想想?!?
齊玄素冥思苦想。
天師不是國師,后者畢竟關(guān)系疏遠(yuǎn),只要禮數(shù)到了就不會有什么差池,前者卻是關(guān)乎到終身大事,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什么這個丈母娘那個丈母娘,再加上七娘,估計都白搭。
簡而之,天師不會強迫張月鹿嫁人,討好他老人家,未必能夠成事??伤先思耶吘故菑埣业募抑鳎嬉煌?,誰也沒辦法,壞事卻是不難。
說話間,兩人出了玄都,沿著上清大街來到太清市,又來到了兩人相識的地方——鳳凰樓。
張月鹿當(dāng)先進(jìn)了酒樓,已經(jīng)有伙計迎了過來。
“澹臺初?!睆堅侣褂址鲈S久沒用的化名,就像齊玄素的“魏無鬼”一樣,她便是用這個名字讓人定了酒席。
“兩位客官請跟我來?!被镉嫴轵炗涗浿?,領(lǐng)著兩人往二樓行去。
張月鹿定的是個包間,除了兩人之外,再無他人。
兩人落座,菜肴只是些玉京常見的菜式,關(guān)鍵是張月鹿取出一瓶“醉生夢死”。
齊玄素立時知道今天多半不能善了,說不定又要像兩人初識的那晚,坐在外面的廣場上醒酒。
張月鹿倒?jié)M兩只酒杯,遞給齊玄素一杯,然后自己舉起一杯:“敬你高升?!?
齊玄素將酒杯與張月鹿一碰,各自飲盡。
張月鹿喝完一杯酒之后,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分淺淺的紅暈,望向齊玄素,舉杯問道:“要不要來一杯?”
不等齊玄素拒絕,張月鹿又給他倒?jié)M一杯,同時說道:“喝酒喝的是一個‘醉’字,所以不要化解酒力,那就沒意思了,浪費美酒,不如不喝。”
齊玄素只覺得這話十分耳熟,似乎以前聽過。
齊玄素端起酒杯,舍命陪君子。
兩人舉杯一碰,再將杯中之酒一氣飲盡。
兩人喝得又快又急,一壺“醉生夢死”很快便見底了。
傍晚時分,張月鹿扶著已經(jīng)頭重腳輕好似踩棉花一般的齊玄素離開了鳳凰樓,一直來到太上道祖的雕像前。
齊玄素在第一層須彌座的臺階上坐下,捂著腦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在這里說你想喝‘醉生夢死’,今天算是第二次如愿了。我這境界修為提高了,酒的品質(zhì)也提高了,該醉還是醉?!?
“我記得,你當(dāng)時身上有一股特憂郁的氣質(zhì),好像個懷著丁香一般愁怨的姑娘,說話也云里霧里的,動不動就要忘掉所有的煩心事,從里到外透出一股高深莫測,踏著月光而來,踏著月光而去,跟仙子似的?!?
齊玄素已經(jīng)開始說醉話了。
張月鹿酒量大,還算清醒,不過也相當(dāng)有限,說道:“我既不憂郁,也沒什么愁怨,就是當(dāng)時被家里催婚催得心煩?!?
齊玄素嘿然一笑:“所以你就看上我了?!?
張月鹿伸手抓住齊玄素的衣襟,拍了拍齊玄素的臉頰,吐著酒氣:“你有意見?”
齊玄素反手就摟住張月鹿的脖子:“我沒意見?!?
張月鹿任由齊玄素?fù)е约?,帶著他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齊玄素使勁擺了擺手,嘴有點不聽使喚,半天沒說出話。
正當(dāng)張月鹿以為齊玄素要像上次那樣拒絕的時候,就聽齊玄素說道:“那感情好?!?
張月鹿隱隱覺得齊玄素這小子沒安好心,不過還是邁步朝海蟾坊走去。
齊玄素起初時候的確有些小心思,只是到家的時候,酒勁上涌,真就醉了,什么也不記得了,沉沉睡去。
等到齊玄素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和衣躺在地上。
他坐起身,發(fā)現(xiàn)張月鹿蜷縮在床上,還未醒來。
可以想象昨晚的情況,張月鹿送他回來之后,把他隨手一丟,然后自己爬到床上呼呼大睡。
齊玄素?fù)u搖晃晃地起身來到床邊,忽然發(fā)現(xiàn)張月鹿手里捏著一個十分眼熟的東西,好像是他的魚符?
齊玄素一下子清醒過來,只有一個想法,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要了親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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