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仙能夠自如穿梭大千世界,天下之大,無不可去之處,咫尺天涯。
所以朝廷這邊干脆沒有多此一舉,仍舊保留了這道永續(xù)「陰陽門」。
然后「陰陽門」中泛起層層漣漪,急促而密集,一道駭人的氣息正在穿過「陰陽門」。
若是臨時開辟的「陰陽門」,在此等龐大血氣的沖擊之下,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不過永續(xù)「陰陽門」在地氣的加持下,硬是頂住了這股龐大血氣。饒是如此,「陰陽門」內(nèi)的漣漪還是十分紊亂,甚至出現(xiàn)類似氣泡的亂紋,好似一個龐然大物正要從海底浮上水面。
七娘停下腳步,整個人開始慢慢變化。
仿佛洗去鉛華,身上繡銅錢圖案的衣袍化作白色織錦長袍,周身五色霧氣環(huán)繞,使得整個人縹緲不定,不知比張月鹿的「五氣煙羅」高出幾個境界。
片刻后,一個身影終于浮現(xiàn)。
「姚坊主,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你大可試試將我再次放逐?!?
「東主」低沉的嗓音響起。
七娘笑了一聲:「你我都知道,只要在五行山的陣法范圍之內(nèi),我是做不到的,難道你覺得我看不出這點把戲?」
「東主」緩緩道:「那就是沒有取巧之法了?!?
七娘冷笑道:「上次不想跟你打,你真當(dāng)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東主」并不想多做口舌之爭,簡意賅道:「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話音落下,「東主」不再故意收斂自己的氣息,周身氣血肆意散發(fā),對于陰魂鬼魅而,就是一輪耀眼的太陽,見之即死,若是「東主」大喝一聲,便是春雷巨震,足以讓方士出竅的陰神直接魂飛魄散?!笘|主」所展露出的強(qiáng)大,完全就是單憑體魄和氣血所堆砌出來的強(qiáng)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還是人的形態(tài),但不遜于荒古巨獸之流,甘龍池與「東主」相比,就是孩童與成年男子的區(qū)別。
七娘給摘下了腰間的「攔面叟」。
下一刻,「東主」的身形已經(jīng)消失不見,瞬間出現(xiàn)在七娘身前丈余的位置,五指成勾,抓向七娘的面門。
「東主」的速度之快,出乎七娘的意料之外,實在不可思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七娘已是躲閃不及,只能以手中煙桿朝著「東主」的面門直劈而下。
一寸長一寸強(qiáng),七娘手中畢竟多出煙桿的長度,若是「東主」不變招,必然是七娘的煙桿先到。
「東主」抬手一擋,七娘的「攔面叟」不僅無法斬斷「東主」的手腕,甚至還砍不下去。緊接著就見「東主」一拳打來,此刻七娘不及也不敢招架,只能行圍魏救趙之策,手中「攔面叟」順勢往「東主」的雙目刺去。
「東主」只得向后一躍,躲開了七娘這一刺,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東主」周身穴竅依次點亮,光輝璀璨。
如今「東主」只差最后的一百余竅就能成就人仙。到了如此境界的「東主」,體內(nèi)氣血并不活躍,甚少流動,近乎于一潭死水,因為氣血已經(jīng)凝練到極致,近乎于固體而非液體,甚至身神都處于沉睡的死寂狀態(tài),這樣才能保證「東
主」維持正常形態(tài),不會因為體內(nèi)氣血逸散而傷及周圍之人??扇绻_始搬運(yùn)氣血,使得氣血重新開始流動,注入體內(nèi)穴竅之中,激活身神,那么「東主」就能爆發(fā)出磅礴偉力。
七娘一揮手中「攔面叟」,逸散出無數(shù)煙霧,這些煙霧匯聚成一條雪白長河,將七娘層層環(huán)繞其中。
「東主」呼氣之后再吐氣。
天地之間仿佛有大風(fēng)吹過,其中蘊(yùn)含的滾滾血氣,堪比天風(fēng),是一切鬼祟妖邪的克星。
如果此時與「東主」交手的是一位方士,哪怕與七娘境界相同,此時也要受到影響,不過七娘不是方士,而是謫仙人,血氣再盛,也只是微感炙熱撲面而已。
在兩人各自蓄力之后,「東主」身形動了。
在七娘視線之中,「東主」只是一個微微前傾,似乎準(zhǔn)備發(fā)足狂奔,但實際上這只是一個殘影,真正的「東主」已經(jīng)朝著七娘沖來,七娘只能憑借著靈覺而非雙眼判斷「東主」的前沖軌跡。一時間「東主」所過之處,七娘布下的煙霧紛紛如冰雪消融,堅持不到半刻。
「東主」的這一拳毫無花哨可,摧枯拉朽一般直到七娘身前三尺才終于延緩下來,在這一瞬間,七娘的煙霧同樣凝練到極致,由虛化實,與「東主」的磅礴血氣相互抵消,然后血肉之軀的拳頭與「攔面叟」轟然撞在一起。
這一刻,小半個五行山仿佛震顫了一下,巨大的氣機(jī)漣漪擴(kuò)散開來,所過之處,所有樹木悉數(shù)化作齏粉,兩人腳下的地面更是在逸散血氣的灼燒下直接變?yōu)榱鹆з|(zh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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