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月怔了好一會兒,她也不是傻子,明白了張月鹿要說的意思。
張月鹿的確不是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的小丫頭,更不是墜入情絲中無法自拔,她是太自信了。
張玉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青霄,你還是個女孩,不是女人,你不懂?!?
“那又怎么了?”張月鹿并不覺得懂不懂與是不是女人有什么直接關(guān)系,難道經(jīng)歷了男女之事就會變得成熟?道門中不乏百歲高齡仍舊是童子身的老人,這些人可都不是庸碌之輩,大多都在道門中呼風(fēng)喚雨,倒是普通人大多成親生子,也沒見如何智謀深遠(yuǎn)。
張玉月只好轉(zhuǎn)換方向道:“雖然我知道有些話十分俗氣,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二十多歲的人了,只是個七品道士……”
張月鹿打斷道:“等我們返回玉京,他就是六品道士了,備注,享受五品候補祭酒待遇。”
“好,就算是六品道士,預(yù)備祭酒,享受五品道士的待遇,那又如何呢?”張玉月被張月鹿逼得翻了個白眼,“就連我這個沒出息的廢人,也都是四品祭酒道士?!?
張月鹿伸出四根手指:“四個月?!?
“什么意思?”張玉月疑惑問道。
張月鹿淡淡道:“天淵的是很低,從八品道士到七品道士用了不少時間,又在七品道士的坎上蹉跎了一段時間??墒亲运M入天罡堂后,從七品道士到可以升任六品道士,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再到享受五品道士待遇,只用了四個月。如果不是停年制度,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品道士了,在三十歲之前升四品祭酒道士并非難事?!?
張玉月道:“就算他三十歲的時候升了四品祭酒道士,你姐夫同樣是四品祭酒道士,只要沒有門當(dāng)戶對的家世,也還是入不得張家的眼?!?
張月鹿搖頭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姐夫不如天淵,姐夫是個好人,卻是個花圃道士,也許在退隱之前得到個二品太乙道士的待遇,有沒有真人的名號還是兩說??商鞙Y不同,他必然能有一番作為?!?
“從七品到五品待遇,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在此之間,你沒少出力吧?”張玉月望著張月鹿,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些許蛛絲馬跡。
張月鹿坦然道:“如果把他的功勞都如實上報也算是出力的話,那我的確出力不少。如果不算,那我還真沒出什么力氣,都是他應(yīng)得的?!?
張玉月喃喃道:“又是一個李命煌?!?
張月鹿淡淡道:“這便又繞回到先前的話題了,姐姐怕我做了他人的踏腳石。其實那也沒有什么,全憑各人的本事。天淵要是真能拿我做了他的踏腳石又一腳把我踢開,我固然要恨他,卻也要佩服他,以弱勝強,不過如此。而且勝敗乃是常事,這次輸了,下次再贏回來就是?!?
張玉月怔怔望著張月鹿,真想看看這個妹妹的腦子里裝的是什么,怎么從小就不與普通人一樣?怎么就有這么足的膽氣?
張玉月不由又想到了自己,相較于父兄,她可以說是相當(dāng)不爭氣了,在整個張家大宗,算是最不成器的,不過她從小也沒什么大野心大志向,只是中規(guī)中矩,不溫不火。唯一的一次放縱,或者說大膽行事,卻讓她遍體鱗傷。
反觀這位堂妹,從小便離經(jīng)叛道,反倒是扶搖而起。
打個不恰當(dāng)?shù)谋确?,一株花養(yǎng)在花圃暖房里,不經(jīng)風(fēng)雨,每日定時澆水、松土、施肥、除蟲,反而是快要死了。另一株花獨自生長,不能說完全不管,也只是在想起來的時候才會去澆一澆水,卻開得正盛。
如果兩人身份互換,張月鹿才是張家大宗出身的嫡系子孫,那么必然是整個張家最為耀眼的明珠,未來的核心人物,一個李命煌又算得了什么?
張月鹿見姐姐盯著自己,轉(zhuǎn)開了話題:“說到那個李命煌,同在天罡堂,我們總有一天要對上,姐姐有什么想說的?”
“我有什么可說的?!睆堄裨潞藓薜?,“死了才好。”
“當(dāng)真?”張月鹿輕聲道,“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的事情應(yīng)該自己做,但瞧姐姐的樣子,只怕是無力振作了,我倒是可以代勞。雖然現(xiàn)在的我還比不上李命煌,但在兩年之內(nèi),我必能躋身天人,如果姐姐不心疼的話……”
張玉月臉色變化不定,久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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