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垂下眼瞼,變回那副乖順、沒有棱角的樣子:“抱歉教授?!?
笑容重新回到徐素錦臉上,“別緊張,我這個人就是嚴(yán)厲了一點,但你不要有壓力,專心做實驗,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學(xué)術(shù)上,總有一天會有回報的?!?
這句話,陳一不知道聽過多少遍。
所以,研究生三年,他沒有一天懈怠。
徐素錦:“實驗室就以你的名義先占著,后面有需要的時候再說吧。還有別的事嗎?”
陳一搖頭:“沒有了。”
“嗯,那你回去吧?!?
“好的教授?!?
“誒,等等——”徐素錦突然開口,叫住他。
“我知道實驗室忙,但給小藝準(zhǔn)備的論文你還是上點心,盡量在這個月完成?!?
陳一蹙眉:“半年前不是給過一篇了嗎?”
徐藝聞:“你也知道那是半年前,現(xiàn)在過了這么久,我也該有新的產(chǎn)出了,不然外面那些人怎么想?”
陳一沒說話。
徐素錦給侄女使了個眼色,讓她閉嘴,然后笑瞇瞇起身,走到陳一面前,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課題要做,同時還要兼顧小藝這邊,確實太為難你了......我心里也很過意不去?!?
“昨天還跟你父母通了電話,聽說連日暴雨,你爸爸承包的果園遭了災(zāi),本該賺錢的時候,誰曾想天公不作美,大半年的辛苦就這么付諸流水了......”
徐素錦說到這里,一陣唏噓,仿佛感同身受:“我呢,離得遠(yuǎn),也沒什么能幫上忙的,只偷偷給你父母銀行卡上轉(zhuǎn)了五萬塊錢,雖然不多,但至少能幫他們度過這次難關(guān)?!?
陳一垂著眼,看不出真實情緒,但袖管下的拳頭卻一緊再緊。
不知過了多久,他仿佛脫力般松開拳頭,像是放棄了所有抵抗,選擇屈服。
“謝謝教授,這些年您費心了。”
“應(yīng)該的,誰讓你是我最得意的學(xué)生呢?嫡系本就應(yīng)該得到偏愛,你說是不是?”
陳一沒說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