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一套水藍色衣裙,同樣云霞錦的料子,外披一件和霍長鶴衣袍同色的斗篷。
她長得極美,不是那種俗氣的美艷,而她,是相由心生,眼神堅定從容,眉眼平靜卻不失凌厲。
霍長羨有一瞬間的恍惚,從未見過如此出眾特別的女子。
為什么,連這樣的女子,都是霍長鶴的。
而且……這雙眼睛,總讓他有熟悉之感。
霍長羨脫口問道:“你是誰?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他的反應,顏如玉一點不意外,要是真的一點察覺沒有,一點認不出來,那才是傻子。
“這很重要嗎?”顏如玉回答,“我還以為,你會更關心你母親和你那個未見過面的兄弟?!?
霍長羨臉色陡然難看,咬牙問:“你們是如何得知?霍長鶴,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不對,”霍長羨轉念又問,“這是你們布下的局吧?故意挑撥我們母子的感情!什么皇子,什么雙生,這些我從未聽我母親說過?!?
“她當然不會告訴你,”顏如玉字字似刀,“如同她什么都不說,卻只會要求你喝雞湯一樣?!?
霍長羨眸子微縮:“雞湯?”
沒錯,雞湯。
別的可以是假的,但雞湯的事卻是真的。
他一點也不愛喝,小時候經(jīng)??摁[,但哭鬧的結果不是可以不喝,是要喝雙倍,還要挨打,哪怕喝了會吐,也要喝。
后來他也就習慣,不再掙扎。
“你以為你是王爺?shù)膬鹤?,可你母親知道你不是,連戚天猛也知道你不是?!?
“什么?”霍長羨一驚。
“難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戚天猛對你根本沒有尊敬,”顏如玉提醒,“你可知道,戚天猛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霍長羨不解:“真正的身份?”
“他曾是皇帝身邊的人,類似暗衛(wèi),”霍長鶴開口,“是被皇帝派到你母親身邊,暗中保護的。”
“可他卻不尊敬你,你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不是這次莊園被燒,恐怕,你還不知道?!鳖伻缬窭^續(xù)補刀,“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就是個早晚要被刪除的替代品,真正的主子,不是你?!?
“你母親的確厲害,這么多年,漸漸掌控臨城,戚天猛也是個有本事有野心的,時間一久,難免會被他發(fā)現(xiàn)端倪,他發(fā)現(xiàn)你是雙生子,你母親和他談判擺平他,你覺得,他還會把你當回事嗎?”
霍長羨其實早就信了,只是不想相信。
此時,和戚天猛之間的事,一幕幕又在眼前重演。
一個外人,都比他知道得多,這刀子捅得實在夠狠。
霍長羨嘴唇顫抖,想否認,卻說不出話。
霍長鶴又問:“你可知道,溫家?!?
霍長羨茫然:“什么溫家?”
“溫將軍,我在邊關時的部下?!?
霍長羨思索一下:“聽說過,但沒有打過交道?!?
霍長鶴看著他,字字平靜:“有人看到你,帶著銀山,帶著擅使暗器和流火掌的高手,血洗溫家?!?
霍長羨眼睛倏地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胡說!我從未去過什么溫家,更沒什么血洗!”
他吼完,又意識到什么。
霍長鶴毫不留情戳破:“沒錯,就是你的兄弟,打著你的名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