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詩雨抽著煙,端起茶杯又放下。
幸福的煩惱?。?
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他完全沒有準(zhǔn)備!
是,趙梓駱是給他說過,這是文娛協(xié)會半年內(nèi)最大的項目!
可是……趙梓駱是誰?
好聽點說,他的同班同學(xué),藝術(shù)家,他愿意給對方面子。
可從政治角度來說,他知道什么叫“重要目標(biāo)”“遠(yuǎn)景目標(biāo)”嗎?
這些詞語他分得清嗎?
朱詩雨聽到趙梓駱這么說,并不是太放在心上。他更看重的是這個獎項能否能為秦天市打開像洪江市那樣的道路!
可現(xiàn)在?
這個獎份量忽然重得他都有些拿不動了!
但他畢竟經(jīng)驗在這里,想了想就說道:“立刻配合趙理事長工作,他要什么,不用等批示,直接撥!”
“第二,讓省內(nèi),特別是秦天市宣傳部門行動起來。別等著到時候一個個問!”
“是,領(lǐng)導(dǎo),文宣部門已經(jīng)在召開緊急會議了!馬上會拿出應(yīng)對方案!”
一條條命令頒發(fā)下去,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朱詩雨才坐在了椅子上。
好……好?。?
趙同學(xué),你還真是給了我個好大的驚喜!
朱詩雨這人,重情義。
否則不會到現(xiàn)在還保著方楠。
誰對他好,他心里很清楚。
相比起來……
“這筆錢是孔方老師自己出的?”他嗤笑了一聲,拿起手機(jī),手指都放在了方楠的號碼上,卻沒有摁下去。
最終,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如果文娛協(xié)會來人了,先帶到我這里來?!?
文娛協(xié)會確實來人了。
林溪硬著頭皮坐飛機(jī)下午五點就趕到了,可剛進(jìn)入秦天市,就被朱長老的秘書友好地請到了省委辦公室。
媽的……要出事!
林溪腦子都是麻的!
他干笑著走進(jìn)辦公室,微微鞠躬:“朱長老好?!?
“嗯,先坐?!敝煸娪觐^也不抬,只是指了指位置
林溪坐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
可自從助理泡過兩泡茶之后,朱詩雨頭也沒抬!看都沒看他一眼!
林溪的心懸了起來。
氣氛不對……他幾次想開口,但最終又閉上了。
全國僅僅只有七十來位封疆大吏,面前的就是其中之一!執(zhí)掌上億子民!權(quán)力和他不是一個等級的!
終于,五點半的時候,朱詩雨停下了工作。
“噢……看我這記性,一工作起來都忘了林部長還在?!彼敢獾卣f道。
林溪心中暗罵,臉上卻笑容依舊:“哪里,領(lǐng)導(dǎo)工作才是正事。”
“是啊,工作才是正事?!敝煸娪晡⑿Γ骸暗り柕墓ぷ麟y啊,不做不知道?!?
這是……要長篇大論的節(jié)奏?
林溪嘴角都在抽抽。
這位朱長老到底想干嘛?
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
朱詩雨站了起來,看著外面落日下的城市,金紅色的晚霞給城市披上了一層薄紗,車水馬龍,人間煙火。
“有些數(shù)據(jù),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他嘆了口氣:“丹陽留不住人,就連省會秦天也留不住。人口一直在下跌?!?
他的手指撫摸在窗戶上,沉聲道:“本身就是重工業(yè)城市,國營企業(yè)居多,大多數(shù)國營企業(yè)現(xiàn)在都還沒法私有化?!?
“但年年虧損啊……都是巨額虧損,需要政府去補(bǔ)貼?!?
“丹陽需要一條新路。”
他轉(zhuǎn)過身,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直視著林溪的眼睛:“這條路是什么,我們都不知道。”
“我們只能抓住每一個機(jī)會,去試錯。而且,我們的試錯成本很高,底子很薄?!?
他笑著撥動了一下茶杯蓋:“聽說,這次宣傳的錢是趙理事長出的?!?
林溪手心都是冷汗。
對方說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也聽出來了。
這是警告!
來自于一位諸侯的警告!
他非常不滿!
如他所說,丹陽市要尋找新出路,不能放過任何機(jī)會!
現(xiàn)在,趙理事長把機(jī)會放到了丹陽市面前。
這種時候,你們文娛協(xié)會居然敢拖后腿?!
林溪連忙道:“這……趙理事長項目沒有通知我們……”
“為什么沒通知呢?”朱詩雨的聲音很平靜,聽在林溪耳朵里,卻帶著莫大的壓力。
“他難道不需要別人支持工作嗎?”
還是,你們不支持他?
這才讓對方不得不甩開你們單干?
林溪低頭:“這是……是方部長的想法?!?
朱詩雨拿出一根煙點上:“個人的想法不能凌駕于工作之上,小方糊涂了?!?
“明白……朱長老,我過來就是特地支持趙理事長工作的……”
朱詩雨沒抽,而是深深看了林溪幾秒。
短短幾秒,對方話語也很平和,林溪卻感覺滿背冷汗!
這種大佬帶來的壓力太大了!
“好,那我拭目以待?!敝煸娪暾玖似饋恚骸耙黄鸪詡€飯?”
“不了不了!朱長老,我馬上就去找趙理事長!還有工作要交流!”
走出大門,林溪長長舒了口氣。
變天了……
朱長老的意思非常清楚:你們文娛協(xié)會那些事情,別牽扯到秦天市的銀河獎!
否則不管是誰!別怪他老朱不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