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市西北方近200公里處的一處山谷
曹瑩瑩抬頭向上望去,頭頂?shù)母呒軜蛏蠒r不時有車子慢慢的開過,引擎的轟鳴聲隨著燈光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仿佛流星緩緩劃過夜空;
低頭往下看,山谷中有很多警察正打著手電尋找著各種痕跡,燈光搖晃,像是一地螢火蟲;
燈光的中心是一臺車架嚴(yán)重變形、車體支離破碎的小轎車,鑒定科警員正在小心的收集著小轎車上的各種痕跡。
轎車旁蓋著四塊白布,那是陳慧珠一家三口和司機的尸體。
“老羅,怎么樣了?”,見鑒定科的羅芳兵往這邊走了過來,周正國皺著眉頭問道。
“局長,情況有點復(fù)雜…”,羅芳兵同樣眉頭緊皺:
“通過對現(xiàn)場的勘察,初步的結(jié)論是:陳慧珠一家人乘坐的轎車駛?cè)敫呒軜驎r,應(yīng)該是遇到了緊急情況,司機有急剎車的動作,這一點可以通過高架橋路面上的輪胎印判斷出來;
當(dāng)時,車子很可能已經(jīng)完全停了下來。
之后,司機便遭到了槍擊,當(dāng)場斃命,轎車沖破高架橋圍欄,翻下了山谷。
這不是意外,這就是一場謀殺,而且兇手毫不掩飾,十分囂張,他好像是在故意告訴所有人,人就是他們殺的。”
“老羅,你的意思是說,轎車在撞破圍欄翻下山谷之前就已經(jīng)被逼停了?這也就是說,轎車是被推下山谷的?”,曹瑩瑩眉頭一揚,開口問道。
“是的,準(zhǔn)確的說,是被一臺大馬力的車在后面頂著,硬頂下去的。
不過車子在下落過程中翻滾破損得厲害,想要在車輛尾部提取到撞擊車輛的痕跡,很困難,唉…”
羅芳兵說完輕嘆了一口氣。
“能確定是什么車在后面頂?shù)膯幔俊?
“這個不好確定”,羅芳兵搖了搖頭:“轎車車尾部損毀比較嚴(yán)重,我暫時還沒有提取到有用的痕跡。
高架橋路面上也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我判斷那臺車肯定做過改裝,車體前方應(yīng)該是焊接了十分牢固的防撞裝甲,否則這么大力量的撞擊,無論如何也是該留下一些碎片的。
現(xiàn)在太黑了,或許等到天亮?xí)r,我們能找到一些線索也說不定?!?
“好了知道了,你繼續(xù)去忙吧”,周正國深吸一口氣說道。
“是。”
羅芳兵繼續(xù)去工作去了,曹瑩瑩剛想跟周正國說些什么,周正國的手機響了起來,看過來電號碼后,周正國接了電話。
電話是市委書記劉玉生打過來的,周正國將現(xiàn)場勘查的結(jié)果向劉玉生匯報了一遍。
“老周啊,你認(rèn)為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
“書記,現(xiàn)在還不好說?!?
“不是海鷂子干的嗎?之前為了防止海鷂子報復(fù),你們不是還保護過陳慧珠同志很長一段時間嗎?”
“有這個可能,但看過現(xiàn)場后,我覺得大概都不是他們干的,這不是簡單的謀殺,這更像是一場處決!”
“處決…保衛(wèi)處的同志在不在?”
“在的,他們來得比我們還快”,周正國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
“知道了…既然保衛(wèi)處的同志過去了,那事情就沒那么簡單了?!?
呼~劉玉生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老周啊,不管保衛(wèi)處的同志在做什么,咱們自己該查的還是得查。
程中進(jìn)同志和陳慧珠同志都是我們的干部,這件事非常棘手啊。”
“是啊,說起這個,書記,您能不能出面跟海西省那邊協(xié)調(diào)一下,畢竟程中進(jìn)同志是貴山市的副市長,陳慧珠同志又是計生協(xié)的主任。
這件事的真實情況如果曝光出去,我擔(dān)心會引起群眾恐慌。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對外宣稱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
“你考慮的很對,這件事確實不宜對外公布,交給我吧,我去協(xié)調(diào)?!?
“那太好了,謝謝書記的支持。”
“這談不上支持…唉,對了,保衛(wèi)處的同志有說什么嗎?”
“沒有,他一直在勘察現(xiàn)場,從頭到尾沒說過話。”
“明白了,等保衛(wèi)處的同志勘察完現(xiàn)場,你可以跟他溝通一下,至少也要弄清楚我們該如何配合。
如果有什么最新進(jìn)展,無論多晚,給我個電話?!?
“好,書記請放心?!?
周正國掛斷電話,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起來,好半天后他才在人群的邊緣找到了073的身影。073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小轎車上,他正在四處張望,四周一片黑暗,真不知他在搜尋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