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海,你為什么要幫他說話?”
安小海還在出神,卻聽到了鬼六的問話。安小海轉頭一看,鬼六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在看。
“沒什么,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欺負我們而已”,安小海輕輕地聳了聳肩說道,然后又開始自顧自的收拾起東西來。
監(jiān)舍中的狼藉自然會有人去處理,處理的人就是經(jīng)常受欺負的那幾個,比如那個強奸犯鄧偉,他已經(jīng)很自覺的打了水過來開始擦拭血跡了。
“看不慣他們欺負我們,我們,有意思!”
鬼六嘴角一咧,沖著安小海點了點頭,然后并攏用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在自己的額頭上點了點。
安小海微微一笑,繼續(xù)開始收拾。
鬼六這個手勢是犯人們之間表示尊敬的手勢。
安小海也沒想到,自己脫口而出的的一句話居然起到了這個效果,就連一向?qū)λ麢M眉冷目的趙德,看著他的眼神中,戾氣都消散了不少。
安小海畢竟是個人,他不是神,自然也有疏漏的地方。
安小海容易被犯人們針對,除了那幕后黑手起了主要作用以外,還有一點是不容忽視的,那就是他的氣質(zhì)。
安小海的氣質(zhì)與第一監(jiān)獄的犯人們是格格不入的。
安小海一直認為自己與這里的犯人完全不是一回事,這里的犯人各有各的罪過,而他并沒有真正犯罪,而是一個誓要洗刷冤屈的重生復仇者。
雖然安小海隱藏得很好,但他心中的真實想法,還是會融入到他的眼神,以及舉手投足之間。
這種感覺會讓其他犯人很不舒服,于是安小海被針對,就是必然的了。
可如今,安小海已經(jīng)漸漸的接受了自己的犯人身份,并且還在不知不覺間,與這里的犯人產(chǎn)生了一絲共情。
這種轉變安小海自己感覺不到,可其他犯人卻能感覺到。
就如安小海所說,警察的身上總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去臥底當然容易被發(fā)現(xiàn),這個理論放在犯人身上也是同理。
同類自然更容易認出同類,也更容易接受同類,異類自然是要受到打壓的。
獄警在犯人們眼中自然就是異類,而且是站在對立面的異類。剛才安小海公然挑釁獄警并試圖激怒莫慶廉,這讓27號監(jiān)舍的犯人們終于對他產(chǎn)生了身份認同。
于是,才會有鬼六對他表示敬意,才會有趙德放下了許多對他的敵意。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了,只是不知道走到今天這種狀況,安小海的未來又究竟會走向何方。
郭祥水他們還沒回來,田巧光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敲了敲監(jiān)舍的鐵門,安小海便很默契的帶上自己的東西跟隨他離開。
半小時后,郭祥水回到了27號監(jiān)舍。
監(jiān)舍中很安靜,其他犯人都去看新聞了,唯獨鬼六借口身體不舒服賴在床上。
“水哥,我發(fā)現(xiàn)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這個家伙了”,鬼六躺在床上小聲的說道,他的頭頂就是同樣躺著的郭祥水。
“怎么,打算跟我搶人?”
“搶人談不上,這叫什么來著?公平競爭,對,就是這個詞兒!你討好這小子這么久了,不是沒什么用嗎?既然如此,不如換我試試。”
“呵呵,阿桂,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想都不要想!”
“怎么了?有什么說頭嗎?”,鬼六并沒有因為郭祥水的拒絕而生氣,反而是有些緊張的問道。
“阿海到底跟誰,你說了不算,同樣,我說了也不算。”
“你的意思是……”,鬼六一激靈,撐起了半邊身子看向郭祥水問道。
“不要打聽,什么原因你懂的?!?
郭祥水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還緩緩閉上了雙眼。鬼六盯著郭祥水看了好一會兒才再次躺下來,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