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yī)進門時,溫錦也取完了針,她起身退到人群里。
胡太醫(yī)上前把脈。
他一邊把脈一邊點頭,“不錯不錯,沒讓人都圍在身邊,讓老夫人平躺沒有隨意挪動,這是最好的,避免了很多風險?!?
“咦?”他猛地一驚,環(huán)顧四周。
“怎么,太醫(yī)?可是有什么不妥?”沈家親眷們很緊張。
“已經(jīng)有人救了老夫人了?”胡太醫(yī)問,“你家既已請了高手,為何還叫我來?”
“你家小廝把我催得,險些把腿跑斷!”
眾人面面相覷時,老夫人幽幽轉醒。
“老夫人,您感覺怎樣?”胡太醫(yī)問。
“好多了,剛才氣沖腦門兒,眼前一黑……這會兒舒服多了。多謝胡太醫(yī),今日又救了老身。”沈老夫人說。
“謝錯人了,胡某才剛到。您府上有高人出手,我看看……取穴陽關,風府……”
胡太醫(yī)摸著脈象,看她臉上留下的針灸痕跡,“妙啊……這取穴手法,老道精妙。取穴少而深,風險大,這人手極穩(wěn)??!”
胡太醫(yī)越看,臉色越激動,“不知這位高人是誰?在下可有幸討教幾句?”
胡太醫(yī)是太醫(yī)院的名手。
他是全科,但更精通老年病。宮里的太后,老太妃們,都信任他。
但聽說他脾氣古怪,仗著太后寵他,不怎么把權貴放在眼里。
能叫他這么客氣的……可見剛才那女子,醫(yī)術確實不俗!
眾人四下看去,尋找溫錦的身影。
但找遍了明廳,也沒見著溫錦和她身邊那小孩兒。
“人呢?剛剛還在這兒呢?”沈淮急聲問。
“神醫(yī)剛剛走了。她打著哈欠,看起來困乏得很,許是累了?!遍T口的小丫鬟趕緊說。
“扎個針而已,能有多累?別是對自己沒信心,太醫(yī)來了,嚇跑了吧?”宋詩雨剛剛被懟,心里不忿。
如今見著反踩的機會,趕緊嘟囔兩句。
誰知道胡太醫(yī),是個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他聞瞪眼看向宋詩雨,“扎個針而已?你知道扎針有多難?這是昏厥癥!急癥!鬧不好,要人命的!每一針都要精準到位!扎針的位置,深度,大有講究!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以沈老夫人的身份,我下針都怕!這是提著腦袋在救人!”
“而已?你行你來!我胡某人平生最看不慣,不懂裝懂瞎咋呼的人!”
眾人聞,看向宋詩雨的表情都變了。
宋詩雨踉蹌一步,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周圍的目光,更叫她臉上發(fā)燙……那目光里好像有奚落,有鄙夷,有嘲諷……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王爺,我不是……”宋詩雨想搬出蕭昱辰當救兵。
她的手還沒碰到蕭昱辰的衣裳,蕭昱辰就闊步離開了。
宋詩雨也趕緊追著他出門。
這兩人走后,鐵娘子才臉色不善的向沈淮告狀,“剛剛就是宋側妃在老夫人耳邊嘰嘰喳喳,惹得老夫人不耐煩,發(fā)了脾氣,這才……昏倒了?!?
沈淮沉著臉,“我知道了。這話別再講了,畢竟是表哥府上的人?!?
胡太醫(yī)又給老夫人開了藥,眾人勸老夫人去休息。
但沈老夫人自己卻覺得,醒來之后,倒比先前精神更好些了。
她有些懷念那股讓她舒服的清雅荷香。
其他賓客紛紛纏住沈淮,追問女神醫(yī)的身份。
“哪里請來的神醫(yī)?也介紹給我府上認識呀!”
“她是女子,給女子看病更方便呢!沈世子可不要藏私呀!”
沈淮有苦說不出……他能說,這神醫(yī)是路上“撞上”的嗎?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再找到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