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束看著呼吸微弱的崔聽雨,好半天才走過去。
輕柔的將人抱起,楊束眼里有內(nèi)疚。
沒去浣荷院,楊束把崔聽雨安置在紫云院。
坐在臺階上,楊束擦去手上的血跡,凝望著遠(yuǎn)處,久久沒移開目光。
崔聽雨差點(diǎn)死在他手里。
“王上,衣裳換好了?!笔膛叱鑫?,朝楊束道。
楊束站起身,邁步進(jìn)去,擰干布巾,他擦拭崔聽雨的臉。
楊束見過崔聽雨很多面,但沒有一面,虛弱成這樣。
一動不動,就像個沒生命的玉人。
“是我太著急了?!睏钍Z。
他以往待崔聽雨多是假意,想好心了,卻要了人大半條命。
楊束揉了揉臉,悔的不行。
“王上,藥熬好了?!笔膛酥斜P,靜站在一旁,等楊束讓開位置。
“給我吧?!睏钍似鹚幫搿?
一勺又一勺,楊束耐心擦去崔聽雨唇角溢出的藥汁。
“咳?!?
崔聽雨昏睡的極不安穩(wěn),眉心始終緊蹙,不時咳嗽。
看著她泛紅的臉,楊束抿緊了嘴角,每隔幾分鐘就擦拭一遍。
“姑姑……”
極細(xì)微的呢喃從崔聽雨嘴里發(fā)出。
楊束在榻邊坐下,擦去崔聽雨眼角的眼淚。
“走開!”
崔聽雨手無力的向前推,眉宇間寫滿了抗拒。
“這里是會寧縣?!睏钍p語,沒臉說他會護(hù)住她。
“母后……”
這一晚,崔聽雨夢靨纏身,囈語不斷。
這一晚,楊束枯坐到天明。
見太陽出來,楊束打來盆熱水,一抬頭,對上崔聽雨的眸子,楊束有些激動,“你醒了?!?
“咳咳……”
崔聽雨趴在榻邊,劇烈咳嗽。
楊束忙給她倒水,“是我的錯,沒考慮到你的身體情況?!?
“我認(rèn)打認(rèn)罰?!睏钍p拍崔聽雨的背,給她順氣。
飲了兩口水,崔聽雨咳嗽才慢慢壓下去,臉通紅一片。
看著楊束衣裳上干涸的血跡,她紅唇微啟,但聲音發(fā)不出來。
“餓了吧,廚房熬了雞絲粥,我去給你端來?!睏钍鴦幼髀槔?。
“讓……”
崔聽雨嗓音沙啞,吐不出字。
楊束吹了吹勺子里的粥,送到崔聽雨嘴邊,“你這會手沒力,什么都不用說,我明白的?!?
崔聽雨白他一眼,低頭將粥吃進(jìn)嘴里。
他真明白?
她知道沒法自己吃,但旁邊就是侍女。
“我昨日很擔(dān)心,我要一顆解藥把你吃死了,大晚上的,我都得起來扇自己一耳刮子?!?
楊束碎碎念,抬手擦去崔聽雨唇邊的粥。
崔聽雨人僵了僵,楊束還在叨叨,“你那話是什么意思?”
“讓崔冶做個平凡人?”
“托孤?”
“崔聽雨,我真感動,你居然把寶貝疙瘩交給我,朝夕相處這么久,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全無感情?!?
崔聽雨斜楊束,她那時身邊有旁的人?
冶兒還稚嫩,她不在,憑他自己,是擋不住明刀暗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