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走出府邸,收回飛在天穹的沉淵古劍,望向站在對面謫仙一般美麗出塵的閻折仙,笑道:“折仙姑娘別來無恙,故友相逢,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隨著張若塵走出,破碎的大地紛紛凝合。
灰飛煙滅的草木,重新從泥土中生長出來,葉如翡翠,花如玉雕,圣氣蓬勃,又恢復(fù)了生機。
“姑娘?”
閻折仙把玩手中的符筆,道:“你莫非看不出,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神靈?廢話別多說,影兒在什么地方?”
張若塵看了看遠(yuǎn)處,道:“既然折仙姑娘已經(jīng)達(dá)到神境,便該有神靈的氣度才對。我們在這里,聊這種家常的事,還一不合就大打出手,不怕被笑話嗎?”
閻折仙自然是不怕任何修士笑話。
畢竟,和張若塵的事,她已經(jīng)被天下修士笑話千年。
“里面請?!睆埲魤m道。
閻折仙最終還是收斂情緒,跟張若塵進(jìn)入府邸。
血屠從地上爬了起來,倒也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灰頭土臉,道:“師兄,終究還是師兄,那閻折仙在地獄界,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精神力成神,大小姐的脾氣怕是更大。可是,遇到師兄,似乎什么脾氣都發(fā)不出來?!?
血屠自然不會像別的修士那么目光短淺,根本不相信,強到張若塵這么變態(tài),會渡不過神劫。
所以,就算外面?zhèn)鞒隽烁鞣N謠,血屠卻不敢生出輕視張若塵之心。
當(dāng)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目前打不過張若塵。
進(jìn)入府邸,張若塵道:“三生界界規(guī),圣者境界以上的修士,不能在界中戰(zhàn)斗。”
“違令者,輕則,罰圣石?!?
“重則,誅殺。”
“神靈更要罪加一等?!?
閻折仙身上神威爆發(fā)出來,腳下彌漫出一道道神紋,踩得大地向下沉陷,語氣帶有威脅意味,道:“請問若塵大圣,打算如何處置本神?”
張若塵無懼神威,道:“你先前雖然出手,卻沒有造成實質(zhì)性的破壞,罰神石一千枚即可?!?
閻折仙和夜游大師一樣,精神力強度都是70階初期。
可是,做為符道天師,她的戰(zhàn)力卻比夜游大師要強一大截。
閻折仙語氣清冷,道:“我敢給,你敢要嗎?”
“當(dāng)然敢!界規(guī)既然定了,便誰都不能更改。”張若塵一派公事公辦的模樣,令得站在遠(yuǎn)處的血屠、齊生,皆是忐忑不安。
閻折仙輕咬貝齒,一雙秀目,瞪了張若塵許久,道:“本神不缺神石,有本事,你便自己來取。”
說完這話,她釋放出精神力,探查整座府邸。
“沒有找了!影兒和孔樂去了星空戰(zhàn)場,不在三生界?!睆埲魤m道。
“你說什么?”
閻折仙徹底壓不住心中怒火,走到張若塵面前,眸光似電,道:“星空戰(zhàn)場何等危險,你怎么放心她獨自去那里?”
“不是獨自,她姐姐與她同行。”
張若塵淡然若是,近距離,看著她那雙,看起來很兇冷,實際上毫無殺氣的眼眸。
血屠拉了拉齊生的衣袖,示意趕緊離開。
“影兒若有任何差池,你要負(fù)全責(zé)?!?
閻折仙轉(zhuǎn)身就走。
張若塵看著她的背影,道:“影兒都已經(jīng)跟我來了三生界三年,你才前來尋她,你這個母親,可是一點都不稱職。今后,她還是跟我吧!”
本是打算立即趕去星空戰(zhàn)場的閻折仙聽到這話,轉(zhuǎn)身道:“你想都別想!不要忘記,影兒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張若塵道:“她有我的血脈,為何不是?”
“我說不是,就不是?!遍愓巯傻?。
張若塵道:“可惜,你說了不算,天下人包括影兒自己,都知道我是她的父親。你若告訴她,她沒有父親,對她才是一種傷害?!?
閻折仙眉頭一皺,倒是沒有再爭辯。
張若塵語氣冷了幾分,質(zhì)問道:“當(dāng)年的事,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為何還要編造謊,說我想要殺死還在胎腹中的她?你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想過她的感受沒有?”
閻折仙理虧,心中沒有底氣,道:“當(dāng)年……你本來就想殺她嘛……”
張若塵道:“這件事,我不想與你爭吵。另一件事,你們閻羅族有意隱瞞影兒的真實來歷,讓我背鍋,做她父親。這一點,我可以認(rèn)!”
“可是,為何又要給我安置一個薄情寡義、始亂終棄的罪名?”
閻折仙更加不敢與張若塵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對視,看向旁邊的靈花圣草,低聲嘀咕道:“誰叫你突然一下失蹤千年?”
“你說什么呢?看著我的眼睛?!睆埲魤m吼了一聲。
閻折仙瞪了過去,理直氣壯的道:“影兒小時候不停的問,她的父親是誰?她的父親是一個什么樣人?她的父親為何沒有娶我?最開始還能應(yīng)付過去。”
“但是,你知道的,整個地獄界幾乎都知道我和你的事。隨著影兒長大了,她也就知道了一些,瞞都瞞不住?!?
“你說我該怎么辦?我編謊也很累。”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突然失蹤,而且還失蹤了千年?!?
“千年來,我在影兒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好不容易她有了現(xiàn)在的成就,你想把她帶走?我必定跟你拼到底?!?
張若塵摸了摸下巴,費解的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三年后,才來找她?”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