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昕含淚道:“父皇暫時擊退了金人,心中沒有了別的牽掛,什么藥食都無益。外人不知道為何,昕兒卻是清楚。有時候夜里燒得狠了,迷糊呼喚的都是母親的名字......母親能不能看在兒子和大盛子民的面上,哪怕說假話哄一哄,讓他有活下去的念想?”
沈瓊芝心如刀割,怔了許久。
夜里,沈瓊芝給晏煜廷喂熱湯藥。
動作雖仔細,卻有些心不在焉。
晏煜廷按住她的手停下,問怎么了。
沈瓊芝聲音有些飄忽:“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如果金人來犯,還能擋得住嗎?”
晏煜廷觀察著她的神情,大概猜到了些什么,笑道:“別怕,這幾年他們不敢來,來了也是送死?!?
沈瓊芝問:“那幾年后呢?”
晏煜廷道:“幾年后源兒和顧折風也歷練得差不多了,他們能扛住。還有那高將軍,能耐比他們還強?!?
沈瓊芝盯著他:“你這話什么意思,幾年后你不管了?”
晏煜廷道:“我倒是想管,也得能撐到那個時候才是。我身上的傷你也看到了,如今年紀大了,不比年輕健壯那會兒恢復得好。你放心,大夏那邊也有些不錯的年輕將領(lǐng),兩國不至于淪落到要姓裴的親自回戰(zhàn)場的地步?!?
沈瓊芝垂眸,半晌后道:“你能不能不死?”
晏煜廷一怔,隨即笑:“又說傻話了,人哪有個不死的?上輩子我都在你面前死過一回了,怎么還想不開呢。”
沈瓊芝越發(fā)心如刀絞:“昕兒還這么小沒站穩(wěn)腳跟,金人那邊威脅太大,大盛更是離不得你......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