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含蓄道:“莊子上的爺們對小的都很客氣,聽說我要來早早收拾干凈房間,好酒好菜招待,臨走還塞一大堆東西給我。只是他們不肯輕易放我走動,但凡去哪里都緊緊跟著。還好我多了個心眼,早早把我那大兒子也帶去,混在隨從里充作個不起眼的小廝,讓他替我到田間地頭和商鋪人群打探丈量,收集證據,才寫出這么個賬本來?!?
沈瓊芝聽了后十分歡喜:“到底是虎父無犬子!我記得你家大兒子原先是讀書的,怎么跟著你去收租子了?”
王瑞道:“這小子和我一樣不是讀書的料,夫子請著,好茶好飯供著,寫個字比要他殺豬還難,索性叫他早些和我一起出來跑跑,日后做個小生意算了?!?
沈瓊芝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把他帶在身邊歷練,等熟了我給他派些事情做,往后要是做的順手,你退下去后便由他來接班?!?
王瑞喜出望外,連忙起身謝恩。
沈瓊芝叫他起來,又問了一些莊子上事情的細節(jié),越聽臉色越沉。
她問:“我聽說新收復的白河府那邊地皮極為便宜,可是真的?”
王瑞道:“確實,和荒地一個價。那邊才經了戰(zhàn)火,十室九空,地再好也沒人去種?!?
沈瓊芝道:“既然是好地,空著實在是可惜。你去多買些田地莊子,至于佃戶不用愁,正好前些時南邊許多田地被水淹了,幾千戶人家流離失所。咱們就當是做好事積功德,多花些錢把他們招來,一并送到白河府的莊子上去?!?
王瑞忙恭維她:“夫人心慈,誰不知道咱們沈氏莊子的名頭響當當,出了名的寬仁優(yōu)厚,租子少還不是死契,多少人搶著要來,能被招是他們的福氣。只是田地有了,佃戶有了,派誰去管事呢?”
沈瓊芝道:“你把得力的人派去做個莊頭,再把這賬本上最心黑的那幾個莊頭丟過去做副手,先禮后兵。明年春夏的時候還有一次交租,到時候再把吞錢排前頭的幾個丟過去。給這伙人時間慢慢兒改過來,若是死不悔改,就全部連.根拔起打發(fā)換人。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