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的信徹底撫平了沈瓊芝心中的傷痕。
原本悲寂寥的深秋,對她而也沒那么壓抑了。她開始和丫鬟們說笑,不再死氣沉沉。
孫鴻漸察覺到了沈瓊芝的變化,也心知肚明這變化是為了什么,卻裝作不知道。
他心平氣和,柔情以待,把每天都當做相守的最后一天來過。
這天孫源回家來,孫鴻漸讓人把他叫到書房,說有事交代。
“父親,有何事吩咐?”孫源莫名心中不安。
“我沒猜錯的話,你母親在這府里留不了太久了。我答應過你母親讓你跟著她,只不過得等她再嫁,你跟著新父親改了姓再去。在那之前你先不急著走,她若是待嫁身份,你跟在沈家只會妨礙她再成親?!?
孫源心中沉甸甸的,鼻子發(fā)酸,眼淚欲落不落。
孫鴻漸說的道理,他明白。
他知道,母親肯定不會同意,一定要堅持把他帶在身邊。從心底來說,他也愿意這樣。
可這樣會不會太過于自私?別說待嫁的時候跟著她惹人非議,成親了后擠去別人家里,又是個什么意思?
尋常丈夫帶個拖油瓶尚且惹人口舌,更何況做妻子的帶著毫無血緣又只小七歲的繼子,遇上那些腌臜刁奴,什么爛話都說得出口。
只為了滿足心底對母親的依戀,便把她置于不利的境地,他這樣的行徑和白眼兒狼有什么區(qū)別。
孫源猛吸一口氣,硬生生把眼淚縮回去:“父親說的,我懂。到時候若是母親問我,我自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