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她只是一個沈宅婦人,即便是像孫鴻漸那樣的才華橫溢的聰明男子,也只能仰人鼻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生埋沒隱忍。更多的是那些普普通通面目模糊的人,像被風(fēng)吹散的灰塵中的一粒,沒了連個聲響都沒有。
孫鴻漸知道沈瓊芝的心病,也知道在自己和盤托出之前,任何安慰的語不過是隔靴搔癢,故而保持了沉默。
他叫來孫源,如此這般囑咐了一番。
孫源聽說母親在外頭受了壞人欺負(fù),又急又氣,一氣兒直跑到沈瓊芝床前。
千萬語堵在心口,最終只是落淚,喊了一聲母親。
沈瓊芝轉(zhuǎn)動眼,慢慢伸出手拍了拍孫源的肩,叫他別哭,她沒事。
孫源哭得更厲害了:“等我長大,誰都休想欺負(fù)我母親!”
沈瓊芝勉強(qiáng)咧嘴笑了笑:“好,有源兒這句話,我的病就去了大半了。”
她并不指望將來模糊不定的孫源,但有一個孩子這樣為自己流眼淚,沈瓊芝多少還是欣慰的。
看著孫源如此難受,即便是演戲,沈瓊芝也開始故作精神。
人就是這么奇妙,演著演著,就把自己也騙過去了。
沈瓊芝找到了重新振作的理由。她還有許多事要做,不能一直消沉下去。
她要相信裴家表哥,也要相信自己。
等他那邊的事情忙完,兩人成了親,就不信還有誰會打她的主意。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