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倪兒直直看著她,心跳得厲害,想說點什么卻又不知該怎么說。
胡嬌兒又罵道:“那做主的人真不是個東西,舍不得拿自家人開刀,又死要面子不好裝無事發(fā)生,就拿咱們這樣無辜之人頂缸。泥人兒尚有三分火,真當(dāng)咱們是好欺負(fù)的么!真要惱了,大家來個誰也討不著好!”
尤倪兒喝了一口茶,竭力按住心中的邪火,道:“可別說這樣大話了,咱們能有幾兩重,豁出身家性命去撞一回人家也不痛不癢,只白白糟蹋了自己。要不是這么硬氣,他們也不敢做這樣事情。”
胡嬌兒道:“你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再厲害也是和我們一般的凡胎肉身,還能刀槍不入千年不死?如今京中有許多不服氣的人家擰成了一條繩,籌劃著要給那沈家人一點顏色瞧瞧呢。就算要不得他們的命,也要讓他們傷筋動骨一回,叫人知道咱們平頭人也不是好惹的?!?
尤倪兒愣住了:“真的?”
胡嬌兒道:“我沒事和你開這樣玩笑做什么?你好好琢磨琢磨,若是個有脾氣有膽量的,就派人來花樓找我,不要你出頭出面,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到時候出了事也追究不到你頭上來。若你是個沒血性的膿包,就當(dāng)我今兒沒來過,你兄弟也活該受這個罪?!?
說著起身揚長而去。
尤倪兒整夜沒睡著。
天亮的時候,她下定了決心。
夜晚,花樓繡房。
胡嬌兒笑著對荷花兒道:“就知道你家姑娘是個有骨氣的。你回去對她說,有用得著的地方我們自會派人悄悄兒去找她,在家里等著就是?!?
荷花兒應(yīng)允離去后,內(nèi)室?guī)ず熛破?,只見赫然是顧折風(fēng)。
胡嬌兒撲進他懷中,嬌滴滴地笑:“公子,這事奴替你辦成了,有什么賞沒有?”
顧折風(fēng)冷冷一把推開她:“好生吊著這個女人,把嘴閉緊些,事成少不了你好處。若走漏消息,我殺了你全家?!?
胡嬌兒身軀一顫,依舊強笑著:“公子放心,奴知道。”
顧折風(fēng)離開花樓,帶上眼紗騎上馬,七拐八彎到了九街的一個小巷子里。
一個老虔婆見他來,笑得滿臉褶子,忙不迭請進房去。
“小爺要找的人實在是不容易,老身好不容易才碰著一個,你看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