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蘭見車動彈不得,剩下的路在先前在鄉(xiāng)下走慣了路的她看來不算太遠,便付了車錢下車。
在經(jīng)過安國公府大門口時,她隨意掃了里頭一眼,不自覺頓住了步子。
說不清眼前的場景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沈秋蘭心里像是被什么擊中一般,挪不動目光。
華麗闊敞的宅院被砸得七零八落,花木被踐踏,門匾歪斜掉落一半,處處是哀嚎哭泣,官差們兇神惡煞,男子們被鎖了一地,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婦人們有被鎖的,也有沒被鎖的,一個個云鬢蓬亂妝容慘淡,像是從高高的云端驟然跌落下來。
尤其是其中一個看起來精明高貴的婦人,身上穿戴勉強可見先前的華貴雍容,此刻也變成了失魂落魄又外厲內(nèi)荏的市井潑婦,不住地呵斥著些她聽不懂的話,舉起手揮舞,宛如瘋了一般。
沈秋蘭呆住了。
她仿佛看到一個極其精美昂貴的珠玉花瓶,在她的面前轟然碎裂的一瞬。
旁人一邊看熱鬧,一邊感慨。
“這府里不是一直興頭得很嗎,怎么說抄就抄?”
“聽說是因為私仇派人把宮里頭的一個大人給行刺了,好大的膽子??!”
“那不能吧,他們家一直體體面面的,會做這樣的事?”
“誰知道呢,反正抄家這種事,誰也說不清。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