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家長會他去的,第一次騎自行車他教的,第一個公主頭他梳的……
甚至,她第一次例假,戴胸衣都是他去買的衛(wèi)生棉和小背心……
十年,他之于她,如兄如父。
十八歲的傅謹臣,可以為黎梔不要命。
十八歲的黎梔爬上哥哥床,被好多人看到,成了云城一大丑聞,傅奶奶把他打的遍體鱗傷,逼他娶她。
他女友蘇婉雪傷心出國。
他娶了她,可卻不愛她,婚后只肯和她做假夫妻。
一年前他喝醉,一夜亂情,他也不曾對她動心分毫,不肯跟她要孩子。
他恨她毀了一切,不肯再讓她叫哥哥。
可她雖深愛他卻只敢埋藏在心里,生恐泄露一點褻瀆了他,又怎會給他下藥爬床呢?
四年前那晚,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幾年,人人都嗤笑她浪蕩爬哥哥的床,傅家人也不認可她。
她處處柔順,謹小慎微。
她以為婆婆把傳家手鐲拿出來,傅謹臣陪她過紀念日是金石為開,她終于被認可也被他喜歡了,原來都是她可笑的臆想。
希望絕望,一線之隔。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像無聲的一巴掌將她徹底打醒。
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她要離婚,放他自由,也放過自己!
“太太,你怎么坐地上?”姜姨站在門口,神情驚訝。
黎梔背過身,飛快眨眨眼,站起來。
“什么事?”
“先生走前讓我送藥上來……”
姜姨拿著水杯和藥片,黎梔知道是避孕藥。
她伸手接過,當姜姨的面吃了。
姜姨離開,黎梔關上門,麻木收拾著滿地狼藉。
直到發(fā)現(xiàn)地板上的血印子,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碎玻璃扎進腳心,殷紅的血糊了滿腳掌。
她自嘲笑了,把地面打掃干凈才簡單處理傷口。
下樓走進餐廳,親手準備的燭光晚餐和蛋糕還整整齊齊擺放著。
黎梔獨自坐下拿起筷子,一口口慢慢吃著,像對這場失敗婚姻的最后祭奠。
客廳,姜姨驚慌的聲音響起。
“不好了,八少爺發(fā)高燒了!”
昨天八歲的小叔子傅珺生病纏著要黎梔,婆婆把小孩送來。玉鐲的事兒,就是他透露給黎梔的。
黎梔臉色一變,“你去開車,我馬上帶小八出去。”
“七姐,小八難受……”
黎梔沖進房間,小孩額頭滾燙,燒的迷迷糊糊往她掌心貼。
“七姐在呢,小八別怕,我們馬上去醫(yī)院?!?
到醫(yī)院已接近凌晨,一通檢查傅珺被送進病房。
周慧琴和王媽匆匆趕來守著,黎梔去取檢查報告。
想到小珺夜里醒來可能會鬧,黎梔想回病房拿包買些零嘴。
病房門沒關嚴,哭泣和說話聲傳出來。
“大太太別太擔心,醫(yī)生說八少爺?shù)陌籽〔桓呶?,不一定需要骨髓移植?!?
“我知道,可小八是熊貓血,輸血免不了,要是黎梔能生個匹配的孩子,也算她有點用,傅家沒白養(yǎng)她一場……”
一瞬間,黎梔如遭雷擊。
她都明白了,珺是婆婆高齡產(chǎn)的命根子。
婆婆不是想她懷孕,是想她懷個能救小叔子的藥引子和血袋子。
透骨冰寒,黎梔渾渾噩噩轉(zhuǎn)身,走去門診大廳。
她以為這一夜已夠荒唐,沒想一抬眼竟看到她的丈夫。
傅謹臣旁邊還跟個女人,他們都戴著發(fā)光頭箍,像小情侶。
男人低頭看手機,女人墊腳調(diào)皮去捏他頭上狼耳,腕子上玉鐲水光盈盈,是傅家的傳家玉鐲。
黎梔天旋地轉(zhuǎn),一陣反胃,偏頭干嘔了下。
傅謹臣扭頭,一抬眸看到了黎梔。
四目相對,黎梔僵在原地。
傅謹臣神情如常,對女人說了什么,女人轉(zhuǎn)頭看來。
黎梔這才看清她的臉,白凈柔婉的初戀臉。
是蘇婉雪,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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