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蟒跪在甲板上,低著腦袋,額頭汗如雨下。
他在等待著陳虎象的責罰之令。
四十萬大越鐵騎,借著陳虎象在東島與大盛接壤之地,拖延住北盛禁軍。
這才攻打下了東南沿海此地。
可緊接著,他們還沒有占據(jù)此地多少時日,便被北盛禁軍反過來攻打了下來。
此地,本該是大越鐵騎進攻北盛中原的第一步
明明占據(jù)了這處東南沿海,中原之地,便已經近在咫尺了。
這甚至比起云州城,都要更為接近中原之地。
可現(xiàn)在,他們不僅沒能堅守住此地,反倒還損失慘重。
如此一來,即便是陳虎象殺他以儆效尤,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然而,他跪了半天,卻遲遲未曾等到陳虎象的軍令落下。
陳蟒只好緩緩抬起頭,看向陳虎象。
卻見陳虎象背負雙手,凝視著前方,滿臉的沉思之色。
半晌,陳虎象才終于悠悠開口。
“這北盛盛王,不愧是不世之奇才”
“本將原以為,他行軍打仗,從來不按照常理行事?!?
“而如今看來,他實則是遵循那番兵者,詭道也的論。”
“本將還是低估了他,此人的用兵之法,在我之上”
話音落下,陳蟒心頭頓時一顫
北盛盛王的用兵之法,在他義父之上
“這這怎么可能”
“義父用兵如神,天底下,何人能夠與義父相比”
“此人先前能夠戰(zhàn)勝義父,不過是憑借那炮火之力罷了?!?
“若非如此,義父怎可能會敗”
“而如今,我大越”
可他的話音尚未說完,陳虎象便搖了搖頭。
陳蟒頓時語塞,可臉上卻依舊是充滿了不可置信。
義父怎可能會比不上那北盛盛王
陳虎象輕嘆一聲,看著岸畔正在不斷登上航船的南越大軍,臉色中流露出一抹難以喻的深沉。
“而如今,我們也有了轟天雷,是嗎”
他瞥了陳蟒一眼,悠悠吐出一口氣。
“正因如此,我們應當知曉,這世間,戰(zhàn)爭的形勢已經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現(xiàn)如今,善于使用炮火,才是真正的用兵之能。”
“而那北盛盛王,在此一門之上,世間無人能與之相比”
這下子,陳蟒眼皮狂跳,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縱使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認,可陳虎象所說,的確便是當下形勢。
當下的戰(zhàn)爭,是否善于運用炮火,才是真正的領兵之能。
可世間,論使用炮火,誰又能與這位大盛盛王相比
這很無奈,可是沒有辦法。
這炮火,都是北盛盛王所提出來的。
想了想,陳蟒還是咬牙開口。
“義父,即便那炮火是北盛盛王所提出來的?!?
“可孩兒相信,義父用起這炮火,也絕不會比那北盛盛王差”
“這世間,除了北盛當今所亮出來的迫擊炮和紅衣大炮之外,便屬我大越的弩炮了”
大越,何時弱于北盛了
他義父,又豈會屈居與那北盛盛王之下,
然而,陳虎象卻依舊搖了搖頭。
“當下,我們大越的確是占據(jù)了優(yōu)勢。”
“這北盛四方受敵,卻得僅憑這些人馬,對抗四方來敵?!?
“而在這番戰(zhàn)斗之下,我大越不只是先前占據(jù)了這東南沿海。”
“那東島與北盛接壤之地,也勢必會被我大越所攻破?!翱墒?,陳蟒,你仔細想想,這北盛,即便處于極為不利的形勢,甚至形勢還在愈發(fā)不利?!?
“但這北盛何時曾損兵折將”
話音落下。
陳蟒整個人都一下子呆滯住了。
北盛何時曾損兵折將
他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張了張嘴,卻愣是一句話都未曾說出口。
北盛打了這么多場仗,不論是否丟失領土,戰(zhàn)爭又是否有所輸贏。
卻一向不曾有大規(guī)模的損兵折將。
甚至,如同現(xiàn)在大越鐵騎這般,一下子損失了十多萬人馬的先例,都不曾有過。
而這一切,皆是因為那北盛盛王的出現(xiàn)
自此北盛盛王領兵之后,即便是當初在云州,以遠少于大越鐵騎的人馬,應對大越百萬大軍。
北盛的損失,也絕對可以說是被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