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蜂擁的下來了,溫秋寧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看著一個個從面前經(jīng)過的人。
看了好一會兒,眼睛都發(fā)酸了,還是沒看到她等著人。
乘客越來越少,站臺上只有稀稀朗朗的幾個人走過來。
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婦人,肩上背著一個大編織袋,雙手各拎著一個大箱子。
這些行李壓的她身子都彎下了,她艱難的朝前走去。
“媽!”
聽到聲音,婦人抬起頭,目光搜索了片刻,突然笑了,“寧寧!”
溫秋寧幾步跑過來,一邊說話一邊接過婦人手里的箱子。
“媽,讓我來背!”
溫琴說:“我背的動,還沒一筐草重呢?!?
溫秋寧提著兩個箱子,慢慢的走在她身旁,“路上滑,你走慢一點?!?
走到火車站外,溫秋寧咬咬牙,攔了兩輛黃包車。
她母親坐了這么久的火車,肯定累了。
從火車站到家里有一段距離的路程,又下著雪,還有這么多行李,她不想讓母親再受累了。
可兩個人加上這些行李,一輛黃包車肯定不愿意拉,只能攔兩輛。
溫琴拉了拉她的衣角,埋怨說:“我們走路就行,別破費?!?
溫秋寧裝作沒聽到,將行李放在車上,“媽,快上車?!?
溫琴:“···”行李都在車上了,她也只能上了車。
兩人回到家里。
溫秋寧連忙去將她出門前就已經(jīng)燒好的蜂窩煤爐子提進來,又倒了一杯熱水遞給溫琴,“媽,你先烤會兒火,熱乎一下,我去做飯?!?
溫琴說:“你也烤火熱乎熱乎,我包里還有幾個饅頭,在爐子上熱熱就吃了?!?
溫琴說著,就從包里翻出用報紙包著的饅頭,那饅頭硬的都能砸核桃了。
溫秋寧心酸。
她知道母親這一路就是吃這些冷硬的饅頭過來的。
她心里說:再等她一年,等她工作了能掙更多的錢,她不再讓母親過這樣的日子。
溫秋寧忍著心里的滋味,面上笑著,“我馬上就做好飯了,你休息一下?!?
她走到外面的灶臺邊,開始做飯。
置辦一個新家,比她想象中的要花費的多。
幸好于向念借了給她錢,她才有錢去買了鍋碗瓢盆、水壺、暖壺等燒水做飯需要的東西。
溫琴自然也不可能閑著,她在里面收拾著那些行李。
編織袋里裝著一床被褥,一個箱子里裝著衣服,一個箱子里裝著一些她舍不得扔掉的東西,都帶來了。
可惜了她的那臺織布機,又大又重不能帶來,便宜賣給了鄉(xiāng)親。
她們住的那間茅草屋不值錢,連帶家里所有零零總總的東西,只賣了不到三十塊錢。
家里沒有柜子,溫琴將褥子又放回了編織袋里,被子放到了床上,衣物那些東西還是放到箱子里。
溫秋寧做的是摻著高粱的米飯,一道白菜炒肉和一個蘿卜湯。
這樣的飯菜對于兩人來說已經(jīng)是一頓好的了,以前的她們半年都吃不上一次肉。
兩人就著爐子烤著火吃飯,溫秋寧說:“媽,我想請我的朋友來家里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