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珠被突然閃出來的車攔住去路,這才抬起頭來看過去。
「你怎么淋成這樣?」徐斯衍打開車門下來,上來就拉著姜明珠往車上走。
姜明珠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已經(jīng)忘記了掙扎。
徐斯衍從后排拿了一條毯子遞給姜明珠,「先擦擦?!?
姜明珠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
徐斯衍知道讓她動手是不可能的了,索性親自幫她擦了擦臉和頭發(fā),接著把毯子披到了她身上,擋住她濕透了的衣服。
發(fā)動車子以后,徐斯衍才問姜明珠:「怎么樣?」
姜明珠:「說清楚了?!?
徐斯衍:「四哥怎么說?」
姜明珠呵呵一笑,反問:「我現(xiàn)在的樣子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
徐斯衍:「……」
的確如此。
他看到姜明珠淋著雨走在御水灣附近的這條路上,基本上已經(jīng)猜到答案了。
只是人總是不死心,忍不住就想多問:「所有的細節(jié)都說清楚了么?」
姜明珠:「嗯?!?
徐斯衍哽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這個時候,姜明珠擠出了一抹笑,「沒事兒,你不用安慰我,我當初做選擇的時候就想到這一天了?!?
徐斯衍:「那你……」
姜明珠:「我爭取過了,也解釋清楚了,其余都是他的自由啦?!?
「對了,你別去找他啊?!菇髦橥耆碌玫叫焖寡軙趺醋觯附o我留點最后的尊嚴吧?!?
徐斯衍說不上話來。
姜明珠回去的路上就開始打噴嚏了。
她經(jīng)歷過一次大手術(shù),身體比不了普通人,淋雨著涼很容易生病。
徐斯衍把姜明珠送回酒店之后馬上去附近藥店買了感冒藥,看著姜明珠喝下去之后才被她攆著離開。
感冒藥藥效上來之后,姜明珠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睡覺的過程中高燒了。
——
凌晨十二點。
周禮洗完澡,帶著一身潮濕氣息走走進書房。
他走向書柜,動作熟練地打開了暗室的開關(guān),只身走進去。
周禮停在密碼柜前,修長的手指輸下六位數(shù)的密碼。
柜門被打開之后,周禮把里面的一疊文件全部拿了出來,擺在桌面上。
無一例外,全部都是醫(yī)院的診斷書和檢查報告,有英文也有德文。
周禮隨手拿起其中一張診斷書,和姜明珠今天交給他的那一份一模一樣。
他記得很清楚,這是她去柏林之后第一次系統(tǒng)檢查過后,醫(yī)院給出的診斷書。
桌上擺的是姜明珠在柏林的所有就診記錄和檢查報告,時間跨度有兩年。
周禮是在八月初才拿到這些資料的。
他盯著手里的診斷書看了很久,眼底的自嘲越來越濃。
當初姜明珠和原野結(jié)婚,婚后立馬飛去柏林的時候,他就很清楚姜明珠是為了躲他。
后來他無意間聽見徐斯衍的那通電話,對姜明珠飛去柏林的原因已經(jīng)一清二楚。
但所有人都以為他不知道。
姜明珠遇上這么嚴重的病,可以讓徐斯衍知道、可以讓原野知道,但一定要瞞著他。
從頭至尾,他都不在她的人生計劃之中。
正如她所說,如果不是為了裴燁桉報仇,她根本不會和他這樣的人待在一起。
在一切塵埃落定以后,他也必定是被放棄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