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癱軟在地,被淡金色的光繭緊緊包裹,如同琥珀中凝固的飛蛾。
她那傾國傾城的臉龐上,驚怒與難以置信的表情已然僵化,唯有一雙逐漸失去神采的美眸,還殘存著最后一絲意識,死死地盯著那個拄劍而立、搖搖欲墜的白衣身影。
怎么可能......我后土執掌大地之力,在這仙宮之內,便是立于不敗之地。
他明明已經油盡燈枯,為何還能勝我?
無盡的悔恨與怨毒,如同毒蟲般啃噬著她僅存的意識,然而封印的力量如同無形的枷鎖,將她所有的力量與不甘都死死摁在了這具美麗的軀殼之內,連一絲神念都無法逸出。
不遠處,被洞穿肩胛、倒在血泊中的青木道人,意識模糊間,隱約感知到后土那磅礴厚重的氣息驟然熄滅。
一股徹骨的寒意混雜著劇痛,讓他幾乎要昏死過去。
連后土也敗了?!
他腦海中回蕩著陸塵那破開他寂滅神雷的一劍,那無視他萬千藤蔓、精準找到核心的犀利眼神。
此子絕非尋常劍修!
而被“玄清封禁”死死鎖住神魂與本源的玄溟,雖身不能動,口不能,但那顆屬于“水元之君”的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能“聽”到石龍崩解的轟鳴,能“感”到地脈之力的驟然平息。
后土的“不動如山”竟被破了?!
他回想起自己那近乎不死的水元之軀,在對方那詭異一指下瞬間與天地水元斷絕聯系的恐怖感受。
那究竟是什么封印術?竟能直接鎖定、隔絕本源?
他原本以為陸塵只是劍術通神,此刻才駭然發現,對方對于法則、對于神魂、對于能量本質的理解,恐怕遠超他們的想象。
高臺之上,敖坤終于動了。
他沒有施展任何炫目的身法,只是如同凡人般,一步,一步,踏下白玉臺階。
然而,他每一步落下,腳下那堅硬無比、蘊含靈光的白玉地磚,并非碎裂,而是如同被無形之力瞬間抹去,化作最細微的塵埃,無聲無息地消散。
并非刻意示威,而是他那壓抑到極致的怒火與沸騰的殺意,已然實質化,形成了恐怖的湮滅力場,凡其踏足之處,萬物歸墟!
他走到大殿中央,與陸塵相隔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