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錦早就讓人送了茶水過去,他一點沒動,只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是個懂事的。
顧亦寧微笑,她雖然是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但其實心中還是挺欣賞他的。
饒是漫不經心地接了她的任務,用了八成力,可是該查到的其實也查得差不多了。
但是若再加兩分,也許他無法給老莊主解毒,但煜北王府與影月殿斗了那么久,江湖上的人也許查不到,他難道真的一點都查不到嗎?
顧亦寧想要的,就是將他最后兩分力逼出來。
“屬下見過王妃娘娘!”裴川一見到她,就撩起袍子跪下,跪得端端正正,跟著她走動的步伐,慢慢挪動著自己的膝蓋,讓自己一直面朝著眼前這個尊貴的女人。
顧亦寧并沒有叫他立刻起身。
說實在的,她確實很討厭這個時代動不動跪來跪去的破規(guī)矩,她身邊的丫鬟,在無人見到的時候,她都是免了她們的跪禮的。
但是今日,她覺得還是讓裴川跪一跪吧。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guī)矩,強行掰過來不合適,就算真的要掰,也得慢慢來。
她坐下喝茶,玉錦送來了早點。
她坐著吃,也不說話,裴川也不說話,就這樣安靜地跪著。
是個聰明人。
顧亦寧在心中感嘆,從他天不亮就在這里等著,見到她一不發(fā)就跪下這一點來說,其實他心中也是清楚的,他自己沒有用全力。
而且他應該明白了,煜北王妃是在試煉他,是在給他下馬威。
所以這跪得,是心甘情愿的,就算是此刻拉出去杖責一頓,他也不會有異議的。
顧亦寧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早餐,她現在可是雙身子,餓不得的。
終于吃飽了,她抬眸看一眼裴川,當下點點頭:“起來吧?!?
裴川這才爬起來,他跪的時間不長,而且他是練武之人,這點時間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今日過來做什么?”顧亦寧看他,裝糊涂。
“屬下來請罪!”
“裴堂主何罪之有?”裴川管著幾個堂口,所以平日便以堂主稱呼之。
“裴川不曾用心查太初山莊之事,導致有所疏漏,還請王妃責罰?!?
還真是很清楚。
“就只有這些嗎?”顧亦寧好笑地看著他。
裴川愣住,還有什么嗎?
他略有些錯愕地看著顧亦寧,一時有些懵,于是試探著問:“還請王妃娘娘示下。”
顧亦寧淡淡地道:“那我問你,裴堂主在跟著王爺辦事的時候,可曾也如此這般疏漏過?”
裴川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當下再次跪下:“屬下死罪!”
顧亦寧見他明白了,這才開口道:“在你們心中,性別是原罪,我是女兒身,所以你們覺得,我只適合管理管理后宅,給王爺生兒育女,至于王爺離開京都,這京都的勢力,靠著你們也可以守護得很好,根本不需要我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插手,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