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一名大夫,他對我很好,從我還沒有開始記事,他就會把我抱在腿上教我識別草藥。
他說自己作為一名大夫,他很驕傲,能夠治病救人。
所以我也想要跟父親一樣,長大之后也做一名大夫。
可能真是醫(yī)者不自醫(yī),我的父親在我十歲那年因為風(fēng)寒去世了。
母親一下老了十幾歲,姐姐也只知道哭。
看著無措的母親,哭泣的姐姐,我站了出來。
父親說過,我們是一家人,要互幫互助,我不能讓母親跟姐姐這么消極下去。
那一天我扎起了頭發(fā),跟隔壁小哥哥借了一身衣服扮成男孩模樣,去了藥鋪,我要成為藥鋪伙計,這樣我就能賺銀子給母親分憂。
我跟父親學(xué)很多藥理知識,那藥鋪掌柜跟父親又有幾分交情,他收下了我。
我很開心,第一個月,我就捧回了月錢。
母親看到我?guī)Щ貋淼脑洛X終于不再嘆息,姐姐也不再哭泣,奢侈地買了一串糖葫蘆。
那時起我就發(fā)誓,要成為母親姐姐的依靠。
我長大了,幾年如一意,似乎真成了家里依靠。
周圍的人真把我當(dāng)作男孩看待,可我突然卻不想成為男孩子了。
是大家誤會了我,我想支撐起這個家,但我不想做男孩啊。
看到姐姐,從小一起長的蘭兒、翠翠,一個一個地成親戴花,夫妻恩愛,我羨慕了。
我也想成親,我想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我似乎只能往前,再也停不下來。
我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趁我姐姐不在家的時候偷穿了我姐的嫁衣,聽到院子外傳來我姐我娘的腳步聲,我嚇得心都快飛了出去。
因為太著急,脫下嫁衣服的時候還摔了一跤,真的好痛。
這件事成了我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姐姐嫁人有了姐夫,我做藥鋪伙計這么多年終于存下一點銀子,家里生活總算沒那么緊巴巴了。
這個時候傳來時疫,鎮(zhèn)上也在召集大夫前往麗水縣治療時疫。
我醫(yī)術(shù)有限,去了幫不上什么忙,可想到父親在時常說的,作為大夫就是要救命治人,我還是決定偷偷的跟去。
發(fā)出那日,我?guī)蜕狭松袃蓚€最重要的人。
一個是待我如親妹的小天哥,不是汐兒姐姐。
一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跟那個男人見面的第一眼,那個男人就在大樹上,他嘴里啃著蘋果,肆意瀟灑。
我承認(rèn)我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想打他,他說話太氣人了。我還嫉妒他,嫉妒他能隨心瀟灑。
我們一路吵吵鬧鬧,有他在,我像是驅(qū)逐了第一次獨自出遠(yuǎn)門的恐懼。
也是隨著跟催時景的相處,我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像是外表表現(xiàn)出來的那般不羈。
他有一顆柔軟的心,對待病人無論貧窮富裕,年邁幼小,他都一視同仁,耐心以待。
他醫(yī)術(shù)高超,僅次于汐兒姐姐。
在麗水縣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有偷看過催時景給人治病時的模樣,真的很溫柔很有耐心,真的超帥。
所以當(dāng)他再次跟我打鬧,扯壞我的衣服,發(fā)現(xiàn)我是女子,說要娶我時,我心中是高興的。
我猜到他出身不凡,以我平民之身怕是配不上。
高興中我又退縮了,可他時刻的關(guān)心,堅定地說要娶我,說他的婚事他能做主。
我又動搖了。
我憑什么不可以擁有幸福?披上嫁衣,相夫教子就是我向往的啊。
我開始默認(rèn),憧憬了。
只是他受傷回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跟我打鬧,做事有了章法,說話溫柔,不過對我還是體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