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聿川不勸,不哄,任由溫暖哭到停歇。
夜幕降臨,微涼的山風(fēng)從耳邊拂過,謝聿川抬手擦掉溫暖臉上的淚,“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家。
溫暖心口一頓,下意識(shí)搖頭。
謝聿川似是早已猜到,“那我送你去陸之躍家?!?
溫暖一窒,謝聿川拿走她手里的行李箱放進(jìn)后備箱,又過來牽她,送進(jìn)副駕駛座。
黑色邁巴赫疾馳駛?cè)胍股?
溫暖的微信叮叮咚咚響了一路。
似是見她許久不回,鈴聲清脆響起。
溫暖接通電話。
那頭,孟小禾聲音怨念,“溫暖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啊?我快餓死了?。?!”
“我在回來的路上了……你們先吃,別等我!”
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聲音啞的厲害。
還沒等溫暖清清喉嚨,那頭的孟小禾像是親眼看到了似的,“溫暖你怎么了?誰惹你哭了?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把我四十米的大刀扛出來!”
車廂里一片安靜。
哪怕沒開外放,孟小禾那磨刀霍霍的大嗓門依舊清晰可聞的傳了出來。
溫暖一頓。
謝聿川冷冷出聲,“是我?!?
???
嘟。
嘟嘟。
電話已然掛斷。
怔怔的看著暗下去的手機(jī)屏幕,溫暖整個(gè)人有點(diǎn)兒呆呆的。
謝聿川拿走手機(jī)放中控臺(tái),從冰箱里拿了瓶水?dāng)Q開給她。
溫暖握著水,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謝聿川,你信命嗎?”
謝聿川回頭看向溫暖,可溫暖怔怔的看著窗外不看他。
一瞬間,有種回到了靈堂那天的感覺。
謝聿川沉默了許久。
如果信命,他有沒有命留到今天都未必。
可謝聿川清楚的知道溫暖想說什么。
謝聿川搖頭,“不信?!?
意料中的答案,溫暖沒問他為什么,只輕聲道:“我信。”
他和她之間,從始至終,好像每每快要圓滿的時(shí)候,總要發(fā)生一點(diǎn)曲折。
從前還會(huì)覺得是好事多磨。
可如今,溫暖不這么覺得了。
“謝聿川,我們……”
“暖暖!”
謝聿川開口打斷溫暖,總覺得再任由她這么說下去,事情又會(huì)到失控的地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好嗎?……我們說好的,不在沖動(dòng)的時(shí)候下結(jié)論?!?
以后嗎?
有種哭太久缺氧了,溫暖腦子木木的。
車子停在陸之躍家樓下,溫暖回過頭看了許久才辨認(rèn)清楚這是哪兒。
車門拉開,溫暖下車。
謝聿川撥了個(gè)電話出去。
那頭響了許久才接,“九爺有何吩咐?”
“方便叨擾一頓晚飯嗎?”
“……我要是說不方便呢?”
沒等謝聿川開口。
似是怕他說出什么不好聽的,陸之躍飛快開口,“趕緊的,還等我下來請(qǐng)你是怎么著?”
嘟。
嘟嘟。
電話掛斷,謝聿川回頭看向溫暖,“你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揍他!”
似是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左邊臉頰的位置泛著一片淤青。
可見那天病房門外,陸之躍那一拳揮的有多狠。
溫暖垂眸。
被謝聿川牽住手往前走,溫暖下意識(shí)回頭看了眼后備箱。
再想到那都是媽媽的遺物,陸之躍和孟小禾未必忌諱,可她不能心安理得。
溫暖收回目光。
叮咚聲響起,電梯門打開。
溫暖抬眼,正看到門外一喜一怒兩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