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欲又止。
季夫人皺眉:“她怎么了?”
這下傭人不敢隱瞞,和盤托出:“少夫人生下孩子后,只休息了半個小時就穿上衣服跟親家奶奶走了,我猜是去見親家公公最后一面了?!?
季夫人心里一沉。
良久她低聲問:“桑家那頭,有沒有帶信過來,讓季家去奔喪?”
傭人搖頭:“沒有!親家奶奶什么也沒說。”
季夫人頹然坐到長椅上。
她明白,桑漓這是要跟季炡一刀兩斷了。本來她該高興的不是,反正孩子都生下來了,桑漓走不走其實無所謂了。
但是她卻高興不起來。
她想起路靳聲那句話季炡總有一天要瘋。
不,季炡是她的兒子,他怎么會為女人發(fā)瘋?
季夫人不信!
……
桑家大門敞著。
夜風灌進屋子,刺骨冰涼,
桑家臨時擺放的靈堂清冷慘淡,桑大勛風光一世,離世竟連長子都無法為自己送終,只有繼室張羅操辦。
桑漓走進靈堂,緩緩下跪。
明明她才生產(chǎn)完,但是身形消瘦的沒有一分產(chǎn)婦的滋潤,更像是一夜之間被榨干了元氣。
她扶著靈棺,細長手指輕顫。
她看著爸爸的遺容,哭得不能自己,她跪著說對不起……若是她有用,哥哥何至要坐幾年牢,爸爸又怎么會心臟病發(fā)而死。
一夜間,她幾乎家破人亡。
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她嘗了個遍……
林蕭眼中含淚,托著她的身子陪著哭。
沈清則是再難承受,她撲過來抱住桑漓痛哭流淚:“你爸爸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桑漓你再是悲傷也要保重好自己……夜里這么涼,你不要跪在這里了!你爸爸如果知道,他要心痛死的?。 ?
桑漓卻不肯起來。
她給桑大勛點了香,她跪在地上向他道別,連磕了25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