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雖然還沒媳婦,但也能看出蔣毅這表情不是什么好人,冷聲道:“你是金尊玉貴的村長公子,我四嬸可不敢給你治傷,快點兒下山找大夫去吧!”
他聲音里沒有半點兒不屑,很真誠憨厚的樣子。
但蔣毅就是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了諷刺,‘金尊玉貴的村長公子’,這是夸他身份貴重嗎?
他緩過神,想嗤罵大郎幾句,可大郎已經(jīng)擠入人群幫忙去了。
這種救治的事兒在逃荒路上發(fā)生過不少次,大家沒有驚慌失措,有條不紊地分工合作。
上官若離和東溟子煜這邊處理好傷,東大河已經(jīng)帶人做好了一個簡易擔(dān)架。
將人輕輕抬到擔(dān)架上,抬著下山。
蔣毅看著走在擔(dān)架旁邊的上官若離,身形窈窕,曲線美好,腰背挺直,有著一種尋常婦人沒有的氣質(zhì)。
尤其是一走路,腰肢微動,讓他口干舌燥。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他看到蘇長庚從山里走出來,一瘸一拐地走上去。
蘇長庚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的腿怎么了?
也砸斷了?”
蔣毅摸了摸生疼的尾巴骨,道:“不是,摔屁股了?!?
蘇長庚道:“不耽誤干活兒就行,不然一下子少兩個人,要拖延進度了?!?
蔣毅眸光一轉(zhuǎn),道:“村東那伙人中有人摔斷了腿,被抬回去了,不能就這么算了吧?
少了一個人,這算什么事兒?”
蘇長庚眸光閃了閃,“上邊有章程!”
說完,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褚興辦公的房子走去。
他管著下礦的勞工,那些人沒工錢,他除了操心,一點兒油水也撈不到,一直嫉妒東溟子煜這個難民混的比他還好。
他可是九品官,雖然不入流,但總比毫無根基的難民強!一些本來應(yīng)該上戰(zhàn)場的土包子,憑什么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所以,能給東溟子煜添堵的事兒,他很樂意干。
找到褚興,就道:“村民那邊有人摔斷了腿,被抬回家了,這要怎么處理?
總不能受了傷就回家,那以后這活誰干?”
褚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一個人而已,值得大驚小怪嗎?”
蘇長庚道:“少一個人干活是影響不大,但這事兒影響士氣?。?
若是下礦的勞工也想法子將自己弄傷,都養(yǎng)著不干活。
他們是罪人,還不能送回家,難不成他們干不成活,還養(yǎng)著他們?”
褚興眸子瞇了瞇,意味深長地問道:“開山鑿石頭難免受傷,你的意思是把受傷的都殺了?”
蘇長庚面色微變,忙道:“不是,不是,下官絕對沒那個意思。
下官覺得受傷回家養(yǎng)著,這個先例不能開。”
褚興有些不耐煩了,“你的意思是讓那個砸斷了腿的人,躺著也得來鑿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