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正想著怎么搪塞過去時,護工這時從外面走了進來。
護工手里拿著醫(yī)生給的藥包,朝魏琦道:“魏先生,服藥的時間到了?!?
溫趁勢站了起來:“那你先吃藥,等會我再給你扎針。”
魏琦輕點頭。
護工照顧魏琦吃完了藥就準備出去,卻被溫叫住。
“阿威,我現(xiàn)在要給魏先生扎針,你在旁邊幫我一下忙?!睖卣f。
護工留了下來。
溫準備先從魏琦的小腿開始扎針,看看小腿的治療效果如何。
“你幫忙把魏先生兩只褲腿卷到膝蓋以上,謝謝?!睖卣f道。
魏琦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么。
護工聽話照做,趕緊把魏琦的褲腿卷起來。
溫的工具包是隨身攜帶,此刻已經(jīng)打開消毒,她手里捏著一根細細的銀針。
護工盯著溫手里泛著寒意的銀針,不自覺有些緊張,他雖然是一個男人,可要看著一個活人被針扎,他還是覺得有點怕。
護工下意識偷瞄了一眼魏琦,卻發(fā)現(xiàn)床上的男人一臉平靜,好似等會要被針扎的不是他。
“等會有點痛,你要是受不住就喊出來?!睖靥嵝选?
魏琦點點頭沒說話。
溫其實想像以前給冷厲誠治腿一樣讓他暈掉,這樣也方便自己施針,而他本人也感覺不到痛。
可是魏琦清醒狀態(tài)下她才能更好地觀察他的各種反應(yīng)。
第一根銀針慢慢刺入魏琦的小腿肚,他臉上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旁邊的護工卻心里一顫,趕緊閉上了眼。
接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溫一直緊盯著魏琦的神色變化,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
不應(yīng)該啊。
溫感到有些奇怪。
冷厲誠當年癱瘓了幾年的雙腿,被她拿銀針刺激都會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皮下層的反應(yīng)。
而魏琦雙腿只不過才失去知覺幾天而已,怎么可能一點皮下層的反應(yīng)都沒有?
“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溫問。
魏琦苦笑了下:“有點痛?!?
“那你……”溫更奇怪了。
一個普通人在面對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居然這么能忍?
“我在那個惡魔手里遭受過比這更重十倍的痛,這點痛不算什么的。”魏琦解釋。
溫心情很沉重。
魏琦從未主動在她面前訴過苦,如果她不問,他一個多余的字都不會說。
但其實魏琦不說,她也能想象到在聞那種喪盡天良的人手里,魏琦過的是什么日子。
“魏琦,我……”溫想說對不起,可是這幾個字,完全不足以表達她對魏琦的愧疚。
“小,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人生在世,哪能不經(jīng)歷一點苦難呢?我是年輕時經(jīng)歷了,以后就會珍惜自己擁有的,后半輩子會活得更通透,也更順遂,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溫心里有些震動。
她對魏琦又有了新的改觀。
這個男人身上總是藏著一些讓她感覺不一樣的閃光點,而且這個閃光點還不是一次散發(fā)出來的,它是一點點地被發(fā)掘。
“你的腿,真的有感覺?”溫想再確認一下。
魏琦點點頭,輕笑:“如果我說很痛,你是不是就不敢給我扎針了?”
“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小心了。”溫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銀針,下一秒,一道銀光一閃。
又一根銀針扎入魏琦的腿。
魏琦真的很能忍,從始至終都沒有吭過一聲,只是默默地看溫將針一根又一根地扎在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