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之走到了他身后,看著滿天煙火,應了一聲:“嗯?!?
武宗帝涼涼的笑了笑,指了指身邊:“坐吧?!?
等著霍慎之坐下,武宗帝才問:“老九,你說實話,你從未覬覦過朕的皇位嗎?”
變幻不斷的煙火映照在霍慎之英挺的面上,他眼底的沉靜不在一如既往,只徐徐緩緩的笑了起來:“你覺得會有人甘心屈居人下,無欲無求,沒有野心,只欲守江山,不想吞江山?”
便是普通人家,有點血氣的男男女女,都要在家中,在學堂,在目之所及的“天下”里,爭個高低。除非是那等太廢物的東西,知道即便努力也越不過別人,心里連點斗志都升不起。
這現(xiàn)實的很。
更遑論是他霍慎之。
武宗帝笑了起來:“你贏了,這江山是你的了。朕的兒子們,沒了機會。接下來,你要我怎么死?毒酒,白綾,還是別的什么?”
霍慎之的目光垂下,眼底深處暗不見光,他起身,走出去很遠,風將他的聲音帶到武宗帝耳邊。
“臨燁保了你?!?
武宗帝泣不成聲,恨霍臨燁扶不起,也恨自己沒本事。
大周二百一十二年,新帝登位,云姒為女帝,名正順掌管天下女子學業(yè)生存。
云令政讓云姒給霍慎之的那封信,說明了意歡的身份,他請霍慎之將意歡接到京城,永遠不讓意歡知道自己身世。
意歡被接到了京城那日,臨別時,以為自己得了這一切都是養(yǎng)她的那位老先生的,給她叩頭。
殊不知,蒼老的面皮下,是云令政的親隨。
意歡受最好的教養(yǎng),她的聰慧出挑到讓先生都稱奇,云姒有意把自己所有醫(yī)術交給意歡,讓她承襲未來西洲女君之位。
武宗帝死的那年,北涼那接到了消息,那一日滿天下起了大雪。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一些,你身體不太好,要不然回一趟京城去。”明鳶已經(jīng)嫁人了,懷著生育,來看望霍臨燁。
她看得出來,霍臨燁在南漢時傷了根本,不知能活多久。
霍臨燁做了一個很長的,像是醒不來的夢。
夢里,有云姒。
她被關在牢里,大聲的說:“蘇韻柔根本就沒有生病,你信不信我!”
這一次,霍臨燁破開牢門,抓緊了云姒:“我信!”
云姒還愣住了,詫異的看著霍臨燁,心想這人變化怎么這么快。
可更快的來了。
霍臨燁直接下令關了蘇韻柔,但凡有關的人,一律沒有逃過。
所有人都說他為了個鄉(xiāng)村野女昏了頭了,連蘇韻柔都不要了。
“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點太快了,要不然還是先和離吧,我哪里配得上你?”云姒笑得很假。
再來一次,她還是想要和離。
霍臨燁冷了臉,抓緊云姒的手:“你已經(jīng)是我的妻,還想要上哪去?”
云姒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她,拿出藥問:“你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要不要我?guī)湍阒沃???
這也太突然了!
霍臨燁握緊云姒的手:“不突然,只是做了個夢,想明白了?!?
云姒不信,他就拼命的對她好,立下誓:“從今往后,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只要你想,只要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