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帶受損嚴(yán)重,說一個清晰的字,就像是吞玻璃一樣的疼。
可是此時(shí)此刻,確實(sh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用說了?!痹奇崞揭律焉系鸟薨櫍а鄢平嚎催^去:“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云姒的眼中流露出諷刺,很惡心:“我也覺得自己惡心,我也覺得我……賤!”
她自始至終覺得“賤”這個詞兒,很傷人,也沒有人愿意被人說賤。
但此刻從自己的嘴里說出來,便是自己認(rèn)定自己也是……下賤!
云江澈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她自己,只也跟著心痛。
但是沒有辦法了。
人生沒有回頭路,一切不可能在重來。
當(dāng)初他們?yōu)榱吮H活櫿麄€家族生死存亡,也為了不被明帝發(fā)現(xiàn)降罪,就同明帝合作。
那時(shí)候,明帝很仁義,以西洲國君之力幫他們做了最大的掩飾。
可是時(shí)間久了,利益占的比重越來越鮮明。
他們云家不可能也不能反悔,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覆滅跟全族的災(zāi)禍。
“等等!”
陸鶴在云姒身后追。
方才是師父去找云江澈,云江澈才好了一點(diǎn)點(diǎn),就不顧一切的出來。
他剛才,也看見那一幕了。
云姒看著緊追不舍的人,驟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我知道九爺是有婦之夫,可我明明知道還身不由己,是我的錯,我錯得越發(fā)離譜。我早不對,卻沒有及時(shí)抽身,到現(xiàn)在,不由自主越陷越深?!?
“我也知道你要說什么?!?
“他對我的所有態(tài)度,都是基于他把我當(dāng)成了另一個人。我是個小偷,我在別人無知無覺的情況下,我偷了不屬于我的東西,我愛了不應(yīng)該愛的人,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沉淪,我當(dāng)真在犯賤!”
陸鶴看著她眼底的崩潰,心中不由升起一抹憐憫:“不是的,錦弗公主,凡事不能一概而論。我先前雖然懷疑你圖謀不軌,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情愛若是能自控,還有什么可貴?這是很正常的情緒,為什么要說自己賤?你沒有,你不是的。”
他生怕云姒站在池塘邊,毫無顧忌地跳下去。
只敢小步小步挪,朝著她伸出手:“喜歡上人不是很正常嗎?那些戲子唱戲,一曲就能讓人傾心,生出喜歡之意,甚至與看客對唱臺上的人根本就不了解,都愿意為他豪擲百金。”
“而且男子三妻四妾正常得很,你自覺不好,拿了放回去就行,又有誰會怪你?不要有輕生的念頭,你本身是很好的,你是藥王,是公主??!這就叫賤,那陛下后宮的那些妃嬪又叫什么?她們無數(shù)的人,跟了一個男人。”
云姒搖頭,她接受不了。
她不是這的人,她從后世來,現(xiàn)在唯一想法,就是覺得自己在不知廉恥的做第三者!
而且,還那么沉迷于他,失控地在他控制之下不知掙扎。
“陸鶴……”云姒心中難受的厲害。
她不是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也不想做這種女人。
六小姐千不好萬不好,一碼事歸一碼事,她不想要成為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何況九爺那么愛自己的妻子。
“在的,錦弗公主,我在的。你別想不開,千里池看似水淺,實(shí)則最深。只是表面平靜,實(shí)則暗流洶涌,真的,你若掉下去,這大半夜,是有些難以活命的。過來吧,別做傻事,想想你的兩個孩子?!?
云姒沒想死,只是內(nèi)心無比煎熬。
她定定看著陸鶴,恍惚堅(jiān)定了一個想法:“肯定是藥蠱的作用,解除了藥蠱就沒事了。陸鶴,你留下來幫我研制出解除藥蠱的辦法。明日九爺若是還不好……我便以身作引,為他克毒?!?
遠(yuǎn)離九爺,是她保命唯一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