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以袖掩面,肩膀顫抖,一副悲痛過度的模樣。
梁國公是太后的親哥哥,眾臣對于他的話還是信的,原本懷疑承玄帝的老臣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看起來最有威望的老臣沉聲道:“太后娘娘可有留下懿旨?”
他穿著絳紫色的官服,胸前繡著銀絲紅頂仙鶴振翅欲飛,腰佩羊脂白玉官帶,歲月在他臉上留下道道痕跡,卻沒有堙滅他那雙過于精明透徹的眼睛,一身氣勢凌人,官威甚重。
他一出聲,在場的文武百官俱都噤聲,就連梁國公面對他都不得不顏讓三分。
“只有口諭,一件是令圣上遷都,第二件是封淑妃為淑貴妃,撫養(yǎng)皇長子,三是傾全國之力,抓捕慕霆淵和其孽子。太后娘娘病的厲害,只來得及說出這幾句話就匆匆去了......”
梁國公哭的情真意切,到底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眾臣一時摸不著頭緒,只能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之后,文武百官排著長龍,整齊的走向乾清宮,隔著一道宮門,朝仁壽宮的方向跪拜送行。
吊唁完畢,眾臣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
幾個穿著紫袍的元老重臣昂首走在最前面,最左側(cè)的率先出聲:“孔太師,您怎么看?”
被稱作孔太師的,正是先前讓梁國公都不敢造次的那名老臣。
他背著手,一雙精明透徹的眼睛里盛滿冷意:“我不信梁國公?!?
其余幾人皆點頭贊同。
最先說話的老臣道:“我也不信太后是因病重不治而死,可是我們沒有證據(jù),而且......”
而且,若太后真是為人所害,那真兇就一定是......
須發(fā)皆白的孔太師板著臉,眼神更冷:“想辦法從太后身邊的人入手,此事必須查清楚,太后于咱們有恩,不能讓她老人家含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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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冬初六,雪時停時續(xù)的下了好幾天,積雪將大地萬物全部覆蓋,入眼處處都是純凈不染塵埃的白。
這場雪不光攔住了東渠的進攻速度,同樣也攔住了沙洲的援軍。
書房里,慕霆淵站在案前,桌案上攤開擺放著一幅軍事地圖。